冬夜凌晨街头,行人本应不多,可就是有这么一群人,硬是捂着大棉袄哆哆嗦嗦的,也要围观着一家被警戒线围起的小诊所。
“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不过来了这么多警察,肯定是大事儿。”
“据说见了血。”
“兄弟,你从哪‘据’的?”
“网上啊,现在啥消息没有,警察刚到那会儿就有人搂空拍照发上去了。”
“没被和谐?”
“我截屏了!”
“牛逼,没爆料内幕?”
“这个真没有,就机缘巧合拍到的...哎哎,这哥们儿又更新了,卧槽!周南在里面!”
“周南?什么周南?”
“刑警周南啊!也对,这不正是城东辖区嘛!卧槽卧槽,好想冲进去看看真人!”
“兄弟悠着点,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干不过外面这圈警察叔叔。”
“......”
冲进去什么的,当然属于夸张手法,但周南在这里办案的消息确实不胫而走,寒冷的冬夜亦无法阻挡围观的热情。
眼瞅着人越聚越多,外表稳的一批的警察叔叔忍不住悄悄向内请示,“蒋所,要不再调点人过来?”
蒋所?
您没看错。
这起案件,与上一起案件辖区相同,先到达现场的依旧是辖区派出所,刚好有人与蒋所换了个班,于是...
“调人?哪还有人!都撒出去摸排了!”
不同于昨日还有闲心有手下打趣,今晚的蒋所脑仁嗡嗡疼。
开年第一起命案出在他们辖区也就罢了,毕竟这种事情再怎么管控,还是很看脸,但一连两晚两起?甭管责任在谁,这必须是工作没到位了!
从前有人和他调侃戏称警界之星周南宛如“死神”,一年接的命案堪比整个京都其他几个分局总和,他还一直觉得夸张,这两晚印证下来...是他肤浅了!
成功“甩锅”后,蒋所心情稍微轻松了那么一丝,轻车熟路的向周支队介绍起情况。
“死者单贵山,男,47岁,本地人,离异,独自经营这家小诊所,有时候看病看到太晚了就会住在这里。”
显然今晚就是这么个情况,然而不幸被凶手盯上利用了起来。
伴着蒋所的介绍,周南走到了诊疗台侧的尸体旁,一切仿似昨日重现,连骆法医的话都一般无二致,“锐器刺伤致死,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情景一样,心境却相去甚远。
二十多分钟前那通电话的内容浮现耳边,“真另人失望啊周警官,24小时过去了还是毫无头绪,京都神探不过如此,那么...游戏继续,地址不用我多说了吧?连这个定位准备都没有,那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你究竟...”
“嘟嘟嘟...”
不待周南套话,对面毫不拖泥带水的挂断。
“惠生园,”小赵迅速报了个地址,仍旧位于东四环外。
于是才有了当前一幕。
虽抵达迅速,但仍没堵住凶手,只余地上的尸体。
同样的捆绑手法,嘴被胶带纸封着,伤口亦在胸腹部,如无意外,它的胃里,也应该有一颗蜡丸。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不大的诊疗室内,足以让普通人产生严重的不适。
赵乐成出息了一把,没异常表现,获得万茜茜意外目光一枚。
“昨天我那是猝不及防...”
弱弱解释了句,小姐姐无谓的耸了耸肩,四处查看起来,“没有强行闯入的破坏痕迹,也未发现激烈的打斗痕迹,和昨天一样。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是怎么进的屋?又是怎么将两个壮年男子制伏的?除非...他和两名死者都认识,趁其不备。”
理论上是通畅的,但其中问题不少,小赵反问道,“一个律师、一个医生,一个38岁,一个47岁,一个东山人,一个本地人,他们的交集在哪里?”
别看都在东四环外,但俩小区隔着不少路,鲁鹏就算真看病买药,也没必要放着家门口的药店诊所不去,跑到这地方来。
“这可能性可就多了去,”万茜茜反而没小赵顾虑的这么多,“许是代理案件,又许是一起洗过脚,人生何处不相逢嘛。”
小赵嘴角一抽,好家伙,师傅不在,小姐姐这是更加放飞自我了。
对,这次现场老左没出,他还在带着另一队人马,加班加点查第一起案件那条线。
两个“小辈互啄”并没在周南的关注范围内,简单查看尸体后,他起身,不经意对上了蒋所的目光。
“周支,事情出都出了,您也别想太多,抓紧时间把案子破了把凶手逮住,比什么都强,”蒋所还挺仗义,出言开解道。
连续两起命案,蒋所自己固然压力山大,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尤甚,不,不止,如果换位而处,蒋所觉着自己可能会被压疯。
何出此言?
理由太简单了,因为从面上看,这不单单是两起命案,或者说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么简单,凶手的两通电话,无疑将周队长架在了火上烤。不同于以往站在局外角度侦办案件,此次,周南被迫作为局内人“参与”其间!
凶手就是在告诉大家,每一条生命的消失,都是由你周南引起的,也是由你周南的无能造成的!
还有门口热情围观的那些群众,但凡这里面有一丝消息外露,面临的舆论您敢想?光环下,如履薄冰。
试问这样的压力,有几个人扛得住?又有几人能如往日一样冷静自持?
实际上对于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