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体育课的时候，何苒一个人正孤零零地坐在主席台边上，看着方知雨和另一个女同学打闹。
她本来还带了本书，结果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搜寻方知雨的身影。
自由活动结束后，今天正好轮到她俩去放体育用品，何苒就站在原地等着她。
过了一会儿，方知雨满脸不乐意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抬起篮球框的另一端。
何苒的手只是放在上面，还没用力。
这下篮球框里的东西直接掉了出来，有几个篮球还滚到了何苒的脚边。
她强忍住心里的生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你到底在闹什么？”
方知雨本来也很自责，一听她这话直接不乐意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有必要这样么？”
何苒冷笑一声，甩开握着篮球框把手的手，“你觉得这样冷战有意思么？你要是不想干就走，没人求你。”
“别说得你跟个受害者似的。”方知雨也跟着冷声道。
何苒受了这么多天的气，现在听她说这样的话，气得音量也不自觉地拔高，冲着她吼道：“方知雨，你别太过分！”
虽然她们之间偶尔也会闹些小脾气，但从未吼过对方。
方知雨向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人，她也吼道：“何苒，你装什么装？！”
“你明明什么知道，但却都不告诉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看我犯傻的时候是不是还在背后嘲笑我？何苒，有你这样当朋友的么？”
她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大堆，何苒还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什么了？”
“你是不是知道秦扬有个喜欢的人。”
她用的是肯定句，仿佛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似的。
“我...其实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何苒有点慌了，她确实知道，但这也是才不久的事。
况且她也从来没想过看她的笑话。
“我要是知道什么消息会立马拿到你面前告诉你，而你呢？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方知雨自嘲地笑了笑，“或者你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
“不是的。”何苒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着那也是别人的隐私，我要说了就不道德。”
“所以你是说我不道德？”方知雨气得更狠了，“何苒，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她说完就往教室的方向跑去，连她同桌都不管了。
何苒知道，她肯定哭了。
她们两个年轻气盛，都有自己的处事方法，方知雨对朋友不喜欢有隐瞒，家里关系不太和谐，心思比较敏感，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就像秦扬还有她，都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不希望两人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而何苒心里端着自己的一杆称，她不喜欢去干涉别人的事，就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也不应该插手太多。
这就是她和方知雨的区别。
何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声气，弯下腰去把篮球捡到框里去。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不知不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准哭。
所有球都装进去后，又要把篮球框拖到体育室，上课铃才响起，现在操场上都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倔强地、赌气般的捏着把手，把篮球框往操场背面拖。
弄好这一切后，已经上课十五分钟了，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王烨芝正讲得起劲。
何苒的一声报告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满脸不耐地道：“进来。”
她低着头回了座位，她现在的同桌是个读死书的学霸，每天跟她唯一的对话就是，“你跟我讲讲你怎么学习的呗。”
何苒早就烦死他了，现在又满脸不乐意地拉了拉椅子，给她让了条道儿。
老师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神总是时不时地扫向方知雨，感觉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还是照样上课，心情也还不错。
何苒移开视线，低下头去假装做笔记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她忽然有很多话想告诉沈竞，要是旁边坐的是他就好了。
*
沈宅。
今天孙菱回来了，说是为了弥补沈竞生日的时候她的缺席，特意回来待一个月。
餐桌上，沈竞随便吃了点儿就放下了餐具，“我吃好了。”
“你就吃这么点？”孙菱看着他瘦削的脸，心疼道：“你怎么又瘦了？”
沈竞还没说话，沈东易就道：“活该，谁叫他每天不着家。”
“回来被你骂？”沈竞嘲讽一笑。
孙菱也跟着呛了沈东易一句：“你吃你的吧，话这么多。”
见沈东易没开腔，沈竞略微惊讶地挑眉。
孙菱吃完了也跟着沈竞上了楼。
“你和他？”沈竞问。
“你爸爸说等你offer下来了，我们也跟你去国外，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孙菱说。
沈竞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出国了？”
“你不出国？”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沈东易推开门问他。
沈竞单手插着兜，睨他一眼道：“我要去首大。”
“你之前不是收到了很多大学的offer么？怎么又不去了？”孙菱问他。
沈竞坐到沙发上，长腿随意一伸，“突然不想去了。”
“那你准备参加高考？”孙菱问他。
沈竞说：“过段时间有个保送竞赛，可以试试。”
沈东易走到他面前，怒道：“试什么试，你必须给我去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