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中的夫人们还以为秦氏爆出来的会是些国公府陈年秘辛,不想越往下听,越是心惊肉跳。
林婉蓉居然不是林国公的亲骨肉,而是秦氏与大夫私通而得的私生女?!
还有,沸沸扬扬了一个多月,直至二人大婚才渐渐消下去的坊间传言竟然是真的?!
更有甚者,秦氏不单要谋害莫瑾芸,还要对二殿下出手?!
一记记重锤猛砸下来,门外听墙根的众人早都懵了,还是莫家夫人最先理清楚了头绪。
听到秦氏要给自家女儿下绝育药,她当场被气得眸眦欲裂,遏制不住地直接踹开木门进去。
“秦氏,你个贱人!你怎么敢?”
看着爆冲进来的丞相夫人主仆,还有门外一道道鄙夷寒凉的目光,秦氏不由打了个激灵。她一手推开胡大夫,又堪堪站直身体。
“你们......谁带你们过来的?司乐呢?”
司乐正被三个丫鬟反剪双手,按跪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嘴里堵着帕子。
莫夫人怒瞪着她,厉声质问。“怎么,敢做不敢当了?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要毁完瑾芸,再毁二殿下的吗!只有你秦氏的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就不是了?”
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一跳,胡大夫此刻也清醒了过来。他挡在秦氏身前。
“这位夫人休要胡说!”
“我胡说?这里的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光是意图谋害皇嗣这一条,就够你二人去死的。
哦,你就是她长久以来的姘头吧?久到孩子都生下来了,还有国公爷替你养着。呵,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种,占着国公府嫡女的名头十几年不说,还妄想和瑾芸争?!”
莫夫人火冒三丈,什么话难听拣什么说。
胡大夫被嘲得一张脸涨紫,却又无从反驳。一是跟女人吵架,并非君子所为。二来,莫夫人所言又有那一句不是真的呢?
他只是不明白,表妹今日为何要叫他来讲这些。从自己出现在玉珑堂开始,到莫夫人等跟来梅林窥听,一切都像是被一只大手在幕后无情地操控着。可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胡大夫虽还护在秦氏身前,但也早被那句姘头刺得无地自容。青梅竹马能怎样,两小无猜又如何?在世俗眼中,他与表妹就只是一对不要脸的奸夫**......
莫夫人最后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终是扭头离去。
如果秦氏没有提到她加害瑾芸的谋算,或许她还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但那女人的心肠实在太歹毒了,简直不可饶恕!
亲耳听闻,又亲眼所见了梅林中的一幕,几位夫人都跟避瘟神一般疾步出府,一刻也不愿多留。
胡大夫静静伫立了一会,心里有惊慌,也有释然。他握住秦氏的肩膀摇晃。
“表妹?表妹?”
秦氏眉头紧蹙。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将表哥叫来这里,又竹筒倒豆子,把积压多年的话全说了?
她茫然地望向胡大夫。“表哥,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呀?那群女人一旦出了府,事情便瞒不了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做出那等蠢事。但冥冥中,脑子里就是有一道声音指引我这般。呜呜呜......都是我害了你......”
胡大夫颤抖着手,搂过她的头。“筝儿别怕啊。大不了,由表哥担下这一切。你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口,连胡大夫自己都不信。林婉蓉年满十六了,他又给秦氏看了小二十年的诊,这些都已经是抹不去的事实。
秦氏蓦地挣开男人的怀抱,面色一派决绝。“不。表哥,你走吧。趁着林国公还没带人找来之前,你走得越远越好!”
“不行。我岂能弃你于不顾呢?”
秦氏又猛推了他一把,而自己却后退一步。
“快走!表哥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晓,我是逃不掉的。你若再不走,也唯有死路一条。”
“我......”
生死攸关之际,说自私也好,懦弱也罢,胡大夫还是犹豫了。
秦氏扯出一抹惨笑。“走吧,我不怪你。相反的,我想表哥好好活着。”
胡大夫的手似有千斤重,再想拉回她,却是如何都抬不起来了。
“那......婉蓉呢?她会怎么样?”
秦氏怅然叹道,“端看二殿下与林国公对她的情意有多深吧。”
随后又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胡大夫。
“从这片梅林穿出去,会有一道供下人通行的小门。而距离那里最近的出口是西角门。消息暂且还不会传得那么快。这玉佩表哥你拿着。如果被侍卫拦下,有它至少可保你顺利出府。”
胡大夫的眼里已是泪光点点。他哽咽道,“表妹,你待我之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忘......”
秦氏残忍地打断话头。“好了,表哥不要再说了!你走啊!”
只怕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抱住他,再也见不得分离。
胡大夫被推了个趔趄,就势离开了。
看着男人仓惶而逃的背影,秦氏喃喃对自己说,“永别了,表哥。今生你我无份,但愿来世再续前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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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一切从头看到尾的三十三怼了怼一旁的林娅熙。“小姐,我们真要放胡大夫走么?”
林娅熙摸摸下巴。“先放他一马好了。”
三十三惊愕地看向她。“不会吧,连小姐也被他那廉价的深情触动了?要我说,他根本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还差不离!
上回云想·花想会吃官司,精油里的药可就是秦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