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之于历朝历代的帝王来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和地位。

因此,从云舒坊走后,宋楚煊先回晋王府换了特定的祭服,这才赶往皇宫。

祭祀之前,大量的筹划已经就位。

按照礼制,三日前,宋楚啸便开始了斋戒。两日前,由文渊阁大学士在祝版上完成祝文。一日前,再将供奉的牲畜制成祭品。

宋楚啸先去皇穹宇上过香,又亲自巡视了一番后,重新回到斋宫斋戒。

日出前七刻,太和钟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从斋宫出发,绵延壮观。

由八头通身披满珠宝,背驮宝瓶的宝象领路,其后是金辂,玉辂,革辂等豪华车驾。

百余人的乐队鼓乐齐鸣。接下来,才是庄严肃穆的皇帝及文武百官。

为表对上神的敬畏,宋楚啸偕众人从皇宫一路步行至圜丘坛。

祭奠的过程和礼仪极为繁缛。有迎帝神,奠玉帛,进俎等九项步骤。

宋楚煊和五皇子等人都只能在坛下远远看着。唯有真龙天子才可在圜丘坛上的祭位前,行三跪九拜之礼。

此时的天色已呈灰青。圜丘坛上空天灯悬挂,云烟飘渺。下面供奉的七组神位前,摆列着牛羊酒果等大量供品。

换了祭服的宋楚啸一步步踏上汉白玉石阶。而后在庄重的乐曲声中,他祭拜皇天上帝,以祈求天元风调雨顺,再来是宋氏列祖列宗。

宋楚啸手里刚接过礼官递上来的香,中间一根竟突然灭了!皇帝神色不悦,瞪视礼官一眼。

那人还算是有些应变能力。在屏住帝王威压的同时,他两手哆哆嗦嗦,接连试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又点燃一根,递了过来。

这一支倒是没有灭,可却在插入香炉的前一刻,断了一大截,差点没烧到皇帝的祭袍。

宋楚啸的眉头聚拢深锁,内心的暴怒不言而喻,一触即发。

他闭了闭眼,尽量平复下体内翻涌叫嚣着的狂躁。

礼官深知祭天大典不容有失。出了如此纰漏,他恐将命不久矣,当即瑟缩成一团,跪倒在地。

到了此刻,祭坛下的人也已经发觉出了异样。虽不敢妄自议论,但心里都在暗叹,呜呼怪哉。

祭祀的每一处环节都是经过演练再演练,检查再检查,层层递进,就连皇上昨日也点头赞许了。

祭典用的焚香都是由匠师们特制的,从未有过断裂的先例。

难道是上天在暗示,坛上之人并非真龙天子?!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众人各自哗然。

第三次尝试后,宋楚啸才终于完成了祭天的第一步。

余下的都还算顺利。但适才的突发事件却如同笼罩的阴霾一般,积压在皇帝心头,挥之不去。

宋楚煊跪在台下,深幽的眸子肃杀而冷厉。他余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男人同样也在分析一个问题。这是真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说是意外,接连两次似乎太过巧合。那么,蓄谋的背后之人会是谁呢?

宋楚煊知道,在旁观者眼中,他的嫌疑最大。

皇帝将祭天大典交由他全权负责。任何失误便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一场阴谋与其说是算计皇上,倒不如说是在算计他吧?之后才是人人觊觎的皇位和江山社稷。

宋楚啸正值壮年。天元国虽暂未立太子,但成年的皇子却是有三位。

大皇子系皇后嫡出,无奈五岁时便早早夭折了。后来,中宫再有孕已是五年后,只可惜是位公主。

二皇子宋奕昕的生母地位不高,当年不过是宠妃身边一名普通的宫女。

据说,皇帝有次宴会后醉酒,误把她错认成爱妃,这才叫她承了一回隆恩。

所以,即便她后来诞下男嗣,也只受封了三品婕妤的位份。

二皇子十岁那年,他的生母突然暴毙身亡。病因之蹊跷,就连德高望重的老御医都查不出来。

二皇子此人性格温厚,为人正直,素有爱才惜才之名。

虽其背后没有母家势力撑腰,但他勤勤恳恳经营,在朝中也小有一批拥护者。

四皇子宋奕宸的生母是熹妃娘娘,乃永阳伯府嫡出的小姐。羽妃入宫前,她与皇贵妃二人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四皇子本人能力极强。呼声和名望在朝中也一直是最高的。

几月来,四皇子正代表天元出使西域一带小国,故而缺席了不少场合。

西域无论兵力,或是资源,都不足以与四国抗衡。

但战事一经爆发,任何一股力量的注入都有可能左右最终的成败。是以,四皇子此行的使命便是团结拉拢一切可团结的外力。

最后一位便是五皇子宋奕枫了。其母皇贵妃,性子活泼直率,很得先太后喜爱。

先帝还在位时,小丫头便经常入宫陪伴,与宋楚啸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正因如此,三位皇子当中,皇帝也总要疼宋奕枫多一些。只可惜,他从来无心于皇位,反倒在经商方面,天分无人能及。

于内,天元朝廷表层平静,实则已是暗潮积蓄。

由于忌惮晋王,各方势力并不敢有明面上的大动作。

而对于二皇子与四皇子间的博弈,宋楚煊始终保持冷漠观望的态度,可以说是中立的皇帝一派。

如此想来,祭天仪式上的疏忽便不失为一个制造罅隙的好机会。正可以让皇帝开始疑心他的忠诚。

于外,天元国力在先帝的统治下,曾一度进入到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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