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真乃一个旷世鬼才。”
听肖章言至此处,老皇帝终于按捺不住,再次盛赞、打断了肖章。
盯着肖章,他怪笑道:“你是通过这种售卖课本的方式,周而复始的从学子身上赚钱,再用那些钱去扶持村塾、乡塾。这钱本就不用朝廷出,却能让天下归心。肖元敬,你这竖子。人不大,却已是旷世鬼才呀!”
“臣从商得势,一切皆是商人思维,陛下过奖了。”颔首执礼,肖章表面谦恭作态。
实际上,心底里此刻又骂上了老皇帝:你夸是我鬼才,其实还是你不想全民教育的钱,全部由国库出。
你爷爷的老昏君,你若生在千年后,就会知道有一个企业叫新华书店。
你若知道那个企业真实的性质。
就不会夸我是鬼才,搞不好还要嫌我泄露天机,恨不得立马灭我的口了……
心中暗骂,肖章见老皇帝无意再言,继续说出第六策:兴办兵学、建立军校,完善军事人才培养体系。
这一套策略,其实也是肖章照搬从前时空里,早已成熟的那一套军事教育体系。
只不过为了适应大梁这个时代,肖章刻意增加了三条。
其一,允许贵族子弟面试入学。
以保此策若推行,不会激起王公贵族、豪门大家族的群起围攻和抵制。
其二,重定武职寄禄官的职级、明定受封条件。
此举是为那些在一定年限后,仍不能晋升、必须退出军伍之人留一条后路。
其三,更定勋、爵只可享其一的制度。
既非世袭贵族,得了寄禄官的不再加封爵位,只在寄禄职上继续擢升。
此举,旨在扼制出现更多“国中国”的分封领地。
亦为收封地,还地于民、以富万民的策略打好基础。
这一策,老皇帝听完后,皱着眉头陷入到了沉思。
大梁历代以来,分封出的去王爷们,虽有推恩令的限制。
可这一百四十多年沿袭下来,皇族占据了全国四分之一的土。
加上各地公侯、其他贵族,以及豪族、门阀们占据的土地。
真正在百姓手中的土地,早已不足三分之一。
大梁有三千二百万户、一万万五千万人口。
百万人的贵族和三百万人的豪族,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土地。
这种境况怎么可能长治久安?
又怎能让百姓心悦诚服、心甘情愿地为奴为仆呢?
肖章这第六策,一旦执行、必可在未来的几年或十几年时间里,逐步改变这种格局。
进而实现老皇帝还地于民的夙愿,让大梁重新走向长安之路……
见老皇帝陷入沉思,肖章又说出了第七策:六税专收、单设衙司。
如今的大梁,所有的税收都是户部定个标准,由路、州府、县sān_jí向下逐级摊派。
再结合个乡、村的实际人口数量,田亩数量施行“摊丁入亩”。
这种制度本身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诸如盐、铁、矿、牧、林的税收,也被一并摊入其中,与这些传统的农业税混在一处上缴。
老百姓受不了、尤其是只从事单一农业劳作的农民,那更是扛不住、经常给不起税钱。
肖章这第七策的核心,就是设立一个专门的、直接对皇帝负责的大梁皇家税政署。
不只限于盐、铁、矿、牧、林。
还包括了与异族之间贸易,境内漕运、海运等早已形成产业化行业的税收。
将这些利润丰厚、却长期因混杂在其他税款中一起上缴。
可以少交绝大部分的税收项目,全部交给这个税政署去征收。
至于此策会让对方豪强、王公贵族们受到损失,肖章自有对策。
什么对策呢?
那就是先小后大的收购一些矿山、盐井、牧场和林地。
用钱买走王公贵族、地方豪强手中的这些资源后,再将其分包给流民。
化整为零、化强为弱。
贵族与豪强若感觉将这些资源套现所得,远远不够。
那么不好意思,肖章还有后手:所有产业都限定每个人拥有的数量,拥有的产业越多、越大,征收税款的额度越大、越多。
胆敢顽抗,或是结党拒纳税款的,那就要各地的乡兵出手去铲除了。
又是一个环环相扣,此策至此、直接便与肖章的第二策和第三策形成了前后呼应、相辅相成。
若依肖章这连环策,乡兵必然成为日后,大梁在基层的兵源与兵保主力。
而王公贵族、豪门大族的兵力,将远远不及乡兵的数量众多。
兵力悬殊且不说,乡兵本身就是一群底层阶级。
对贵族、对豪强们,早已是恨意满满。
此消彼长,当乡兵势强。
肖章坚信,没有那个贵族或豪强,有胆量去激怒那群翻身唱歌的农奴……
“阶级对立久矣,恍如毒疖。”说道此处,肖章再次做出小结:“想让毒疖痊愈,只能重症下狠药。与其让阶级对立继续误我大梁,不如找些不至大乱的机会,让其阶级对碰、从而为消除严重的对立去奠定基础。”
阶级对立是大梁、乃至自五胡乱华以来,历代中原王朝的痼疾。
深知肖章此策,就是要激化矛盾、拔掉这个毒疖,老皇帝不由得再次沉思起来。
既然老皇帝无意打断,肖章旋即道出最后一策:赏匠创新、封技革变,鼓励商贸、放松榷场。官督商办,减少冗员。转漕民营,盐酒专营。
肖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