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随我走吧!”
就在肖章护着老皇帝,从望星阁东北角突围,杀到行宫外墙的同时。
豫王行宫主殿内,吕布诚闯宫进殿。
一把拉起豫王,他急声道:“此殿后院,也不知被谁点火、烧了起来。望星阁那边,肖三郎已尽歼康王那一营兵马。殿下再不随我走,恐被那肖三郎杀一个回马枪,让您置身险境。”
“肖元敬真有如此本事?”被拉着向前走,豫王惊愕地道:“只是这片刻光景,他竟带人全歼了淮北一营之兵?他、他、他从哪里借来的兵呀?”
“中山王麾下,常山军指挥使斑虎,奉命勤王平叛。”
豫王的话还没等问完,大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大吼。
听到这一声吼,吕布诚被吓得停住脚步、“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让这一摔倒,被他拽着的豫王也因惯性,跟他一起摔坐到了地上。
“中山王、中山王。”大惊失色地望着殿外,吕布诚道:“我猜那肖三郎定有强援,却未曾想到,竟是海阳郡主借给他的兵。”
“怎会、怎会如此?”听其言,豫王也是惊乱中道:“三日前我见晴儿妹妹,她曾向我保证。假若京中有变,她绝不会参与朝中事、亦不会借兵给任何人。她这、她这竟是欺我不成?”
一对主仆,还在这里惊诧万分。
殿门口,斑虎已带着一队穿着淮北军、实际是射声骑的士兵冲入了大殿。
镇守大殿的淮北军,本就被这大火四起、杀生震天的景象,弄得各个如惊弓之鸟。
如今听到斑虎一声吼,再见到冲入殿中这些人的行动方式,皆为射声骑独有。
斗志是什么?
瞬间想不起来了。
军人的敢战之勇,也不知飘散何方。
当斑虎带兵杀入后,所有守殿淮北军兵士,只有一个共同想法:休想与射声骑抗争,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抱着这样的想法,斑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只小片刻的功夫,便将守殿士兵、连带豫王亲兵全部收缴了武器,全给变成了俘虏。
“您好呀!豫王殿下。”
待收拢好战俘,斑虎来到豫王面前。
看到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
斑虎戏谑地道:“堂堂一位王爷,敢发动宫变的王爷,怎地变作了这般某样?这是多么失了皇家的威仪,这是多么地丢人呀!”
闻此言,豫王还没说话,吕布诚“蹭”地站起身来。
“斑虎,休要猖狂。”怒目圆睁、他瞪着斑虎道:“你家主子背信弃义,你竟还敢如此奚落王爷。就算王爷此番败了,有父子之情在,圣上也不会拿王爷如何。你如此对王爷不敬,就不怕来日王爷东山再起吗?”
“东山再起?”侧头反瞪吕布诚,斑虎道:“我不管这位王爷能不能东山再起,我只知道定王铁定要做太子。这位王爷未来如何我不清楚,但你若再跟我在这儿胡喊乱叫,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你这条胡狗。”被斑虎反斥,吕布诚不惧反而更加猖狂:“你若劈了我,那肖三郎的未婚妻,马上便会被我天枢阁的人扔进汴河去。”
斑虎是一个胡汉混血儿。
他的父亲,是在东古宫廷内斗中失败,流落到中原的东古皇族。
斑虎的母亲,则是冀州豪门斑家之女。
他的母系家族,其实本性“班”,原籍是扶风平陵。
那个家族里,曾经出过几个牛人。
最著名的当属班超、班固。
因其父亲流落中原后,是入赘斑家。
所以为了有所区别,才同音改姓,改“班”为“斑”。
所以自打斑虎出生开始,各种关于他血统的菲薄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从小到大,敢当面把斑虎叫做“胡狗”的人。
轻则被他暴打一顿,重则被他挥刀砍伤。
因他曾因这种事砍伤人,才无奈地选择投身行伍、加入了中山王的常山军。
愚蠢的人不可恨,自以为是的人最可悲。
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就是一个民族融合的进程。
无论是胡、是汉,只要其认同的是中华文明,其生活习惯、习俗与中原文化融会易通。
按道理说,就不该再分胡汉。
尤其像斑虎这种人,他自幼在母亲教导下,学习中原文化。
自身的习惯、思维,根本概念上就是一个汉人。
可是在吕布诚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心目中,永远不会将斑虎认定为同族。
在吕布诚这种小人的思想里,斑虎永远是一个不伦不类、胡汉混血的杂“半儿”、“胡狗”。
小人无格局,所以他是个小人。
然而这种没格局的小人,如今说出这种话来,却让斑虎盛怒之中、却不敢对他动手。
“你、你说什么?”怒不可遏、拎刀走向他,斑虎问道:“你说你将肖主事的夫人怎样了?”
“如无意外,我天枢阁的密使,此刻已将肖三郎那未婚妻擒获。”歪着头、吕布诚挑衅道:“怎样、你能拿我怎样?你这胡狗若劈了我呀,肖三郎日后定会与你秋后算账,为给他爱妻报仇而灭你全家。”
“直娘贼地!”再次被侮辱,斑虎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为了肖夫人,老子不能劈杀你这贼厮。好、好、好,那老子就让你生不如死。”
说话间,斑虎手中怀中,掏出一颗青色药丸来。
“来人,将这厮的下巴给我卸了。”愤怒地瞪着吕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