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聚拢关宁侦察兵,于老锦州的废墟堆里打响阻击战,将奴酋先汗花费极大精力培育而出的卡伦哨探,一网打尽的,也是这个叫作“皇重真”的人。
傅青巴图鲁的于小京观顶端的头颅,便是最好的明证。
“四贝勒的皇?事实证明他与大汗是没有关系的,莽古贝勒的攻讦完全是无的放矢。”
飞快地念及此处,杜鲁呼啸一声,便率队继续往辽河左畔狂奔,并且再也不节省马力,小额真及其余麾下从这声呼啸之中,听出了极度的惶恐,便也尽皆竭尽全力地纵马跟随。
达牛渡口就在眼前了,杜鲁及其所有麾下的眼中,都生出了希望。
心弦也于顷刻之间松弛了下来,然而一松驰,便失了足。
随着几根简简单单的绊马索,这二十来名建奴细作,便随着他们已呈强弩之末的战马,纷纷栽倒在了地上。
幸好沙地松软,杜鲁等细作又身手矫健就地一个翻滚,便卸去了大部分的前冲惯性力,便几乎没有遭受实质般的伤害。
但是,他们心中的惊慌却是难以附加的,因为在这个地方出现绊马索,便说明四周铁定有伏兵。
因此杜鲁等细作翻滚数圈之后便矫健地跳将起来,小队两侧之人自发地弯弓搭箭往两边戒备,同时双脚沉重地踏在沙地之上,弯着膝盖往前迅速移动。
至于杜鲁等居中之人,则脚不沾地,不顾一切地只往河畔狂奔。
“嘭嘭嘭……”
最让建奴忌惮的火器轰鸣之声,果不其然于两边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机括发动的轻微声响。
建奴细作听声辨位,立刻就往这些地方放箭。
为了对敌造成最大杀伤,这些伏击者的位置都比较靠前,正处于建奴弓箭的威胁之内。
但关宁侦查兵却已积累了大量与建奴细作作战的经验,早就躲入了事先就挖掘好了的战壕之内,并且迅速地将一旁的铁盾顶在了脑门上方。
“笃笃笃……”
箭矢果不其然如雨点般落下,哪怕大多数建奴细作都拼了命地抛射放箭,却终究因为人数的不足而显得稀稀疏疏。
蹑着他们的重真小队于这之前,已将马速提到了极致,速度迫近。
重真用三石强弓连发数箭,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并且贯穿以后落后建奴的后脖颈,那巨大的贯穿力让其一头栽倒,硬生生地将其钉死在沙地之上。
其余骑兵见主将如此英勇,却并没有如何欢呼,而是沉默地以鸟铳加以射击,以求最大的杀伤。
随着鸟铳的连续击发,这队建奴细作瞬间损失惨重,很快便只剩下了包括杜鲁和那小额真在内的五六人。
“兀那建奴贼,哪里走!”吴三桂与刘挺也率队从两边包抄了过来。
前者更是大声呼啸,为沉默作战的关宁铁骑与侦察兵,增加了不少威势。
小额真见状立刻大吼:“杜鲁额真快走!”
说着,便于顷刻之间将所有的箭矢尽皆平射了过去。
然后捉起战刀,率领着仅剩的五人,不顾一切地便往右侧的刘挺小队冲去。
“来得好!”刘挺脸上的刀疤显得无比狰狞,阻止了麾下以鸟铳轰之,而是狞笑着举起大刀迎了上去。
“兀那建奴贼,居然看不起某!”吴三桂顿时大怒。
居然没有去追那快要抵达渡口,已踩着泥泞的杀敌,往辽河狂奔的杜鲁额真追去,而是发根倒竖地往那五六个人围拢过去。
刘挺手起刀落,瞬间便将那小队正枭了首,他的麾下也瞬间便斩首了四个人。
吴三桂小队最后加入战圈,最终由一马当先地他,砍下了最后一人的头颅。
“你抢我人头!”刘挺大怒道。
吴三桂毫不示弱道:“你不是一波五杀了!老子抢一个怎么了?”
“你个锤子,让最重要的那个跑了!”
“啊?老子这就去追!”
“追你个球,人都已经被浪涛吞没了!”
“啊?是耶是耶,不过没关系,这么大的风浪,建奴又都是旱鸭子,这个叫做杜鲁额真的家伙,铁定会被淹死,然后冲到大海里去的。”
“快派人去下游!若找不到这最值钱的额真头颅,老子拿你吴三桂的头颅来填充!”刘挺发起怒来,当真是啥都不管不顾的。
“你敢!”吴三桂暴怒,却终究率先率队往下游狂奔而去。
倒好像刘挺才是都司,而他只是一介守备那样。
刘挺则与重真等人,沉默地看着杜鲁的一举一动。
杜鲁在泥泞之中跑得丢了鞋子,好不容易双脚沾着水了,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于是就一边跑一边将全身的武装和衣物都解除了,就那么跳入了颇具“浪淘风簸”之势的辽河水之中。
出乎吴三桂的预料,他水性其实还可以,入水便如一条白条那样,灵活而又神秘地在水里穿梭,避过了好多飞来的铁砂弹与箭矢,就那么硬生生地顺着湍急的水势,斜斜地游到了对岸。
“哈哈!老子突出重围啦!”爬上对岸的杜鲁转过身来,丝毫不在乎浑身上下片叶不沾,往着对岸一个劲儿地耀武扬威。
“吴三桂!我刘挺要杀了你!”
见那个魁梧的壮汉似乎在迎风怒吼,杜鲁更是狂笑几声。
然后转身将一个硕大的屁屁展示给对岸的关宁战士看,一溜烟便跑得没影儿了,心中则大惊道:“吴三桂?宁远城下唯一一次出城追击的那个吴三桂!”
吴三桂哒哒地往回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