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来啊!”武讷格拍着厚实的胸膛傲然嘶吼,其他女真将领也都大笑着帮腔。
“真的已经很好了,我大明缺的就是这种敢与后金正面硬碰的血性,便是大帅与将军,也不会因为今日之败而责怪于你,反而会竖起拇指大声称赞。别多想,接下来看我的。”
黄重真好生安慰了一番祖大乐,才转向后金诸人,朗声说道:“以伤痕论英雄,双方各有千秋,便算打平了。以酒论英雄,我大明的酒虽然赢了,我等的酒量却输了,五爷海量,在下甘拜下风。”
重真说着还不忘朝犹自酣睡的莽古尔泰拱拱手以示佩服,才又说道:“以武论英雄,拳脚之上,我们确实输了,但是年纪之上,我们却又赢了。试问武将军贵庚?而我家都司小将军,却芳龄几何?”
贵庚?芳龄?这……
武讷格等文化程度较低的女真将领,当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便连阿善与黄台吉都皱起了眉头。
吴三桂等人却乐开了花,祖大乐也郁闷尽去,彻底地敞开了心扉,放下了这个心结。
黄重真不给众人反应与反驳的时间,接着说道:“当然,正所谓英雄不论年纪,输了便是输了。不过比武讲究三局两胜,第二场你们派谁上场呀。”
他话音刚落,人群便被一人分开,一名锦衣少年越众而出,挺着初具规模的胸膛,用公鸭般的嗓音傲然说道:“我来。”
“哦?”黄重真好奇地看着这个胡须初长,却犹自带着一丝婴儿肥脸的少年,拱手道,“未请教这位小英雄尊姓大名。”
“我叫豪格,女真族爱新觉罗氏,是我阿玛的儿子。”说起乃父,少年显得尤其骄傲。
“豪格?你当然是你家阿玛的儿子,难不成还是老子的儿子?若你这蠢小子是老子的儿子,仗着大汗长子的身份,都还斗不过你那十四叔,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看着少年白净的脸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黄重真没去计较他那虎愣愣的语病,而是惊讶地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似乎是要看清他的虚实。
接着,便老气横秋地说道:“好小子,果然虎父无犬子。不过,我们这里无论是谁都比你年长两三岁,就不和你比试了,免得被人反过来说我们欺负小孩子。
这茬子毕竟是我提出来的,可不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吧,第二场便由在下出战,你们派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上来,和在下比一比吧。
在下若侥幸赢了,就不要再比第三场了,就当打个平手,双方各退一步,握手言和,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在下若输了,按照三局两胜的规矩,自然便是输了,并且输得服服帖帖,毫无怨言。”
少年人最恨被人小觑,豪格乳虎一般怒吼一声,便张牙舞爪地欲要扑上来,却被乃父阻止了。
“莫要胡闹,回来。”皇太极呵斥了一句,便问重真道,“你怎么知他是我儿子的?”
黄重真笑道:“我不知道啊,不过现在知道了。”
皇太极一愣,笑骂了一句“好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就是不知道抗不抗揍”,便蓦然喝道:“多尔衮,你去与他一战。”
多尔衮一直像只毒狼一般盯着黄重真,闻言立刻怒啸一声,便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黄重真大叫一声“多谢八爷抬举”,便以扎实的底盘,配合着腰马合一的柔劲,接下了多尔衮凌空飞来的凌厉一脚。
并且以一招四两拨千斤的寸进,猛然一发力,让他从哪里来便回了哪里去。
气势正盛的多尔衮仗着少年人的灵巧,双脚猛的一蹬地面,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再一次地怒啸而来。
并且吃一堑长一智,并不给黄重真四两拨千斤的机会,而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发起了一阵暴雨般的攻势,看得祖大乐等人一阵屏息,紧张万分。
满堂的女真贵族,无不因此而轰然叫好,便连殿外的侍卫们,也都将大政殿的门挤得满满当当,差点儿便连门框都给挤下来了。
反倒是大牛等人,任由殿内风雨交加,他们仍如山岳般矗立在那儿,雷打不动。
身在局中的黄重真同样丝毫不乱,以快打快,见招拆招,便像是一个不倒翁般,守得稳如磐石,滴水不漏。
满殿的女真男女老少,无不为多尔衮的英勇迅捷而目眩神迷,大声喝彩,唯有寥寥数人蓦然发现,那个黑脸小子,竟连脚步都未曾移动过分毫。
与他磐石般的稳健相比,狂风骤雨一般攻得正起劲儿的多尔衮,看似占尽上风,实则却更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更令人惴惴不安的是,明明处于风暴之眼,可他却毫不自知。
毕竟刚不可久,这样的进攻不可能太过持久,而一旦力有不逮,那个沉稳如山的黑脸少年,一定会发起山崩一般的反击,令多尔衮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狂风骤止,暴雨初歇。
嗓子眼干得厉害的多尔衮,仅仅只是想喘上一口气儿,双拳也仅仅只是慢上了半拍,便被重真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双手,一个凶猛的靠背顶住身子,一声怒喝“野马分鬃”,便被狠狠地摔了回去。
不过,多尔衮也算了得,虽然很狼狈,却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勉勉强强地止住了失控的身子,重新找回了平衡,却也不敢再如刚才那般猛攻回去,而是颇觉脸上无光地怒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太极。”重真掸掸衣袖,才终于有机会摆开架势,朝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