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箫灵么,怎么如此无礼,潜入妾身浴室之中?”
女子回过头来,张口调笑道。
然而其面目虽白皙美艳,但口中森然尖牙却令人望之发寒,还不等后者答话,她竟陡然起身出浴。
更令人作呕的是,她白皙的酮体之表,竟遍是白睛黑瞳鬼目,后者瞳孔骤缩,赶忙侧过脸去,不敢再看。
“咯咯,来都来了,为何还要害羞?”
“我若不进来,你就永远不会出去,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哦?是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能让一向自命fēng_liú倜傥的箫灵也如此为难的?
妾身还以为你是回心转性了,思念妾身呢。”
“是遇到一点麻烦,有一斩妖司小子,屡屡阻挠疏勒与卑陆大军,非但未曾攻下北庭府,反而令四十万大军葬身虫腹,实在棘手。”
“哦?难道连风君都难以将其降服?”
“那小子滑如泥鳅,不止破了我的刺神音波功,更兼具一种快速提升奔行速度的术法。
一旦追逐,虫潮势必降临,在下也无法可想,故而前来与你商议。”
“哦?你打算如何做?”
“布下陷阱,请君入瓮,再以你鬼罗蛛丝将之捆缚,如此,那小子插翅难飞!”
“呵呵,风君开口,妾身自是无不应允的,不如明日再去,今夜我等先逍遥一晚再说。”
后者吞了一口口水,他虽为妖物,但化作人形后,看到满身鬼瞳的此女,莫说碰,看一看也会毛骨悚然,哪里会有那种想法。
“尊主令我等完成西北大计,在下本不欲劳烦你出手。
而今有变,怎可迁延,否则那鬼渊炼魂之苦,可不是闹着玩的。”
妖艳女子神色一凛,复又若无其事巧笑一声。
“好啦,妾身这便陪风君走一遭,不知那人族小子是什么味道,到时,可要让给妾身调教哦!”
“随你。”
...
韩冲灭杀四十万敌军后,心有煌煌,心中杀意作祟,随便寻了一处土山辟了间洞府入内坐定,许久方才镇定心神。
虽说是敌军,但毕竟是四十万条性命,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四十万人会因自己而死,且如此凄惨。
但他心中总归有一杆秤,哪怕是神仙菩萨,若要救苦救难,也必对侵略方施以雷霆手段镇压,否则世间永无公道可言。
这一入定,不知过了多久,韩冲终于清明而醒。
大恸之后方有大定,韩冲心境愈加坚如磐石,只需无愧本心,那便战他个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否则誓不罢休。
出得土山,韩冲直奔安西都护府方向疾驰而去,他要将两国敌兵彻底驱赶出境。
不过此去却是不能故技重施,借助异虫之力。
否则虫潮一现,安西府中兵将亦将死无全尸。
然而他于第二日晚间行至安西都护府外百里,却是见得本朝兵将四散而逃,有敌国飞骑一路追杀,死伤无数!
不好,难道说,安西府已然陷落?
随手将敌国飞骑刺杀一空,韩冲拿住一名府尉问询,这才得知,自虫潮那日算起,而今已是七日之后。
安西府外两座耳城均已陷落,只剩下主城苟延残喘,甚至主将公然默许兵将可以突围逃命,此刻城中十五万大军仅剩七万之数!
韩冲眉头紧皱,将此府尉放去,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当实在不敌情况下,突围也是一种明知之举。
继而想到,为何那守城主将情愿兵将可以突围,他自己却为何还要领兵死守,难道是要以身殉城?
...
东城门上,立着数千名兵甲残破将士,他们的目光俱都看向城头上屹立不倒的一位轧髯金甲将军。
十余年的边关生涯,他们已视其为心中神邸,纵然眼下城将破,军将灭,只要此人不逃,那他们也宁死不弃!
“大都护,那边好像有一个黑衣人冲杀过来。”
突有一名裨将指向东北方向,众军也略微疑惑眺望过去。
只见在万军丛中,竟果真有一黑衣人身形矫健似豹,手中一柄丈长黑色巨剑挥砍裂风,围城之军竟被他一人劈砍出一条空白大道,身后敌军横竖倒下。
“此人是谁,本城已近残垣,为何会有人前来送死?”
扎髯将军森寒决然目光中隐含一丝意外。
韩冲一路冲杀,继而来到城门之下,抬首与那扎髯将军对望一眼。
心中暗自点头,此将城危兵竭,却面不改色岿然不动,果然是一名硬汉。
双手作爪,躲避着下方敌军的箭雨,飞速攀爬上十余丈高城墙,一步一步来到城门之处。
“站住,你是何人,报上姓名。”裨将喝止。
“斩妖营游击将军韩冲,特来支援安西府,敢问台上可是安西府大都护?”
韩冲拱手问道。
“不错,本都雷万山,原来是韩将军,你可知安西城将破,又何苦前来送死。”扎髯将军微微点头道。
“呵呵,大都护死战不退,众兵将拼死守护,韩某又岂会退缩不前?”后者淡笑道。
“哦?韩将军可是自北庭而来,那边而今情况如何?”
“北庭外两国大军已然尽灭,只不过尚大都护等却被奸细谋害。”
“嘶!”众兵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望,难掩心中震惊。
他们本以为安西府凶险已至巅峰,没料到北庭府居然连大都护等高级将官都被谋害。
不过两国大军尽灭,这更加令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