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蛇形大军顿时如溃穴之堤决口,惊骇欲绝狼狈逃窜。
可怜四十万兵将,刚还沉浸在攻破安西府,劫掠屠城的不可一世美梦中,霎时间却堕入了万虫噬身的修罗坟场!
这些荒漠异虫个个口器尖利面目狰狞,飞遁速度比之天化境顶尖高手亦毫不逊色。
往往三五只扑落一名兵将后背,眨眼间便将其啃噬一空,连骨头渣都不剩,简直凶恶到了极点!
只一炷香功夫,四十万大军消失在了茫茫西漠,韩冲所见,也只有那白袍男子与两名元帅见机得快逃脱不见,余者皆灭。
取出一株鸡怒古木背起,百万虫潮嗅到古木气味,立止虫躯,继而各自散去。
翌日傍晚,安西都护府外五十里,西南疏勒军营中军大帐。
偌大帐中此刻落座的仅有四位袖袍金甲,盔带翎羽的两国元帅,也不见那白袍男子踪影。
“嘿,我说西勒、毗卢,您二位怎的这幅模样,就是两头猪,率领四十万大军,也能将北庭府踏平。
而今两位大帅居然成了光杆司令,狼狈逃至我等之处,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们俩是好了。”
一位皮肤古铜色瘦长脸元帅讥笑道。
“哼,莫伦,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二人如此惨状,你很高兴是么?对你又有何好处?”
毗卢元帅愤然怒道。
“嘿,若非你乃皇亲贵胄,而今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此时已是必死之人,怎还敢如此与本帅抖威风?”
前者稍显忌惮,不与其正面相驳。
“好了,莫伦元帅,还是先听听他二人此次因何落得这幅田地吧,否则若是我等也步其后尘,回到国中,可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另一位杀气凛然的虎面元帅沉声劝解道,而后两人都稍显忌惮,不再相争。
“还是蓬罗元帅老成持重,想我两军各二十万之众,南北夹击北庭小城,虽初始遇到顽抗,但近月围困之下,那北庭府内已是粮草殆尽,水源枯竭。
然而突有一日,大奉朝一队斩妖校尉被守军接应入城,继而当夜便发生夜袭。
我卑陆军营粮草被劫,而后本帅只得派出飞骑前往南部山村搜剿口粮。
哪知突现一名黑衣剑客,将我军士斩杀一空,其中不乏天人境强将。
本帅才得知,此黑衣剑客便是那翻找出我军粮草水源秘藏所在之人!”
“哦?这么说来,此子应是那大奉斩妖校尉之一了,只听闻,斩妖校尉多为练气士。
而你军中强将无数,在不可动用精气术法的情形下,他又如何能做到只身闯军,又斩杀大将的?”
“嗨,别提了,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还罢了,本帅不得已之下,招箫灵道友前来,他亲自出手,竟也未能将那黑衣小子拿下。
而后箫灵密令守军中内应,暗杀北庭府大都护等十余大将,我与西勒组织大军,趁夜突袭。
计划顺利进行,本应是手到擒来之事,然而那斩妖校尉竟将内应斩杀,紧闭城门拼命抵抗,我等再次受挫。”
“嘶!”莫伦与蓬罗元帅互望一眼,难掩惊色。
“此子到底是何修为,竟连箫灵道友都拿他不下,恐怕此次北庭之役实乃数十年来罕见的硬仗!”
“唉,谁说不是啊,更诡异的还在后头,我两军合兵一处,准备放弃北庭,前来助二位元帅先行拿下安西府再秋后算账。
哪知道我两军行至半途,又是那黑衣小子,竟引来百万荒漠异虫,直奔我军袭来!
整整四十万大军,顷刻间尸骨无存,只有我二人狼狈逃出,嗨,我二人真是无颜面对大王,羞愤欲死。
不过想着要来通知二位元帅,早做防范,故而才转道此处相告。”
莫伦与蓬罗元帅还沉浸在震撼之中,瞠目结舌久久无言。
...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那小子莫非是疯了么?引动百万虫潮,他自己就不怕死么?”
莫伦喃喃自语道。
“哼,本帅看多半不是那小子疯了,而是我等太低估此子了,或许其有什么诡异手段能够逃脱出去也说不定!
对了,箫灵道友去往何处了?”
“不知,当时我等仓皇逃出,就数箫灵那厮逃的最快,我看,他是被虫潮给吓破胆了!”
毗卢摇头道。
“两位元帅,此刻安西城的情形如何了,为何也还未攻下?”
“哼,安西都护府可非北庭可比,乃是大奉朝倾巨资打造,城池坚固,两座耳城互为犄角,城郭四面又为陡坡,实在易守难攻。
我两军日日苦攻,损失军士数万,而今也只是将此城围困为一座死城,估摸着城中粮草已尽,水源枯竭,撑不了几日了。
怎么?你二位损失大军,莫不是想与我二人分功不成?”
“不敢不敢,而今我二人孤家寡人,又怎会有此念的,只不过想协助二位罢了。
到时二位将安西府攻下,再直取北庭,我二人回国也好看些不是。”
“哼,就知道你二人存了分功心思。
也罢,若能顺利攻破,就与你二人些兵将,正巧北庭城也需大将固守。”
“哈哈,多谢蓬罗元帅!”
...
南部一处荒莽山脉中,有一土山若高冢巨坟,突兀的耸立在沟壑盆地之内。
土山上竟有数十口黝黑洞窟遍布其上,深不可测。
风姓白袍男子目中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不得已之下,寻得正中一口土窟入内,同时抽出腰后碧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