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在桌底,不应该在院里。
饭后。
萧岁岁这次算是真的吃饱了,连多一块糖都吃不下了。
陆上卿也如释重负地起了身,总算是不用当一旁的“群演”了,仍改不了喜欢支使人的性子:“去给公主沏些茶。”
莲姨娘默默去沏茶水,很快呈了上来。
萧岁岁肚子很饱,只抿了一小口,便只顾着和莲姨娘亲近了:“姨姨对我真好,但是岁岁已经喝不下了。”
倒是陆上卿,刚喝了两口,便怒不可遏地将茶盏撂在了桌上,怒冲冲地一拍桌:“我何曾亏待了你,你怎么能拿去年的茶来招待公主?难道就没有好些的东西了?这不是成心想让我在公主的面前蒙羞吗!”
莲姨娘低下头受责,不由在心中苦笑,哪是亏待不亏待的事,这些年的开销,几乎都是她从嫁妆里掏出来的!
陆凝霜看不下去陆上卿咄咄逼人的态度,漠然反驳道:“父亲说笑了,您不妨去查查账房这些年拢共支给姨娘多少银两,够不够养活院里的所有人。您所瞧不起的这些茶叶,就是女儿与姨娘过年才会喝的东西——对了,这还是夫人上个月才分给姨娘的。”
萧岁岁一声未吭,琥珀一般明亮的双眸却令陆上卿羞愧不已,顿时臊红了脸,老实的没有半句话。
正房对莲姨娘的怠慢陆上卿并非不知,他若不准,又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
但这些事被揭在外人面前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就是颜面扫地的局面。
陆上卿此时才察觉到了自己似有若无的良知的存在,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竟然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
正房的家具摆设可是早换了一批又一批了。
“是我对你们母女疏忽了,若不是今日公主到此,我都不知你们过的是这般的日子。”
陆上卿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意图在萧岁岁的面前挽回一些颜面。
萧岁岁很是机灵的帮腔道:“对呀对呀,陆姨姨有好多好看的衣服,莲姨姨都没有。莲姨姨这么好看,陆伯伯给她些首饰打扮一下,就会变得更好看了!”
听人都这么说了,陆上卿知晓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当即召来陆府的管家,当着萧岁岁的面一一吩咐下去:“去让账房先支一百两过来给莲姨娘用着置办些东西,以后每月的月钱也不要怠慢了。还有,屋里的摆设也都旧了,得空找人来重新打一套。”
莲姨娘面露难色:“相爷,妾身谢过您的体恤,月钱妾身便领了,但这屋内的陈设毕竟是姐姐当年安排的,就不要换了罢。妾身想为三小姐留个念想。”
陆上卿鄙夷不语,心中嫌弃莲姨娘如此不识抬举,竟是摆着的好处都不当一回事。
“姨娘,这屋内的陈设的确是旧了,您就借此机会换了吧。”
陆凝霜早已从旧事中走出,柔声宽慰莲姨娘:“比起沉醉于过去,我更想和娘一起过上好日子。”
小团子在一旁努力鼓掌,陆上卿又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倒霉蛋,气得哼了一声:“你们母女就少在那哭啼了,收拾收拾,搬到清竹院去吧!省得让公主以为我苛待了你们母女。”
说罢,陆上卿拂袖而去。
莲姨娘抱起萧岁岁,欣喜地与她贴了贴脸:“公主真是臣妾的福星!您今日就是来为臣妾带来好运的啊!”
萧岁岁一来,陆凝霜平安回来了,欺负陆凝霜的陆云容负伤了,她不仅有钱了,还能带着陆凝霜搬到更大的新院子里去!
“也,也没有叭,真的……”
萧岁岁被说得脸颊通红,像是水蜜桃一样粉嫩。
陆凝霜花了许久才理好情绪,欣慰地摸着萧岁岁的头:“今日多亏了公主,臣女与姨娘的日子才有所好转。”
前世,她花了很久才让莲姨娘过上了短暂的好日子,不必居于陋室,不必再看那些人的脸上。
而这一世,因为萧岁岁,好事竟然全部都提前了!
陆凝霜有些震惊,起初她仅仅是为了感化未来的敌人,才决定接近萧岁岁,不带一丝的感情。
但她慢慢发现,她对萧岁岁的好,都会以各种方式的好运双倍还回来。
萧岁岁浑然不知,又从陆凝霜与莲姨娘那儿收了不少的礼物。
天命系统想翻白眼:“你这买了一堆给别人的礼物不说,还收了一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批发东西了呢。”
马车都快放不下了!
萧岁岁不以为然,甚至连每样礼物要送给谁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又坐了一会儿,晚霞倾落,陆凝霜算着到了与萧如玉二人约好的时间,出府送萧岁岁去见他们。
相约的地方相对清净,但晚市时分仍有许多的行人。
萧岁岁轻轻地勾了下陆凝霜的手指,“姐姐,你冷不冷呀?”
她指向自己的小斗篷,想解下来给陆凝霜遮风。
陆凝霜轻笑:“公主还是自己好好披着吧,臣女不冷。”
就算冷,萧岁岁那个小斗篷也只够给她做一个围巾。
萧岁岁默默哦了一声,放开陆凝霜的手,用心地想要系好松散的斗篷带子。
远处人群攒动,有人高声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萧岁岁的身前忽然跑过一个抱着布包的黑衣男子,想必就是那些官兵与行人一起追赶的小偷了。
陆凝霜心知自己没有将其制服的本领,更不能把萧岁岁当作儿戏,只是默默地牵住萧岁岁的手,避免被嘈乱的人群挤散。
尽管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