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岁故意顶撞回去:“岁岁都已经被你吵醒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嘛?”
“是是是,都是微臣的错,微臣的错。”
陆上卿一个头顶两个大,盼望着用服软的方式赶快哄好萧岁岁:“内人准备了些吃食,想请公主一同用餐。”
“不去!”萧岁岁还与他置着气,“莲姨姨要给岁岁做好吃的,岁岁要在这里等着。”
陆上卿用余光瞪了陆凝霜一眼,变着花儿的劝说道:“公主,莲姨娘总归是个妾室,没有宴请您的资格啊。”
萧岁岁听得糊涂,只听出了陆上卿不准莲姨娘请她吃饭。
可她的胃口早被陆凝霜刚刚介绍的菜色勾了出来,现在说不吃难道就不吃了?
萧岁岁更是生气:“陆伯伯,你好小气!”
陆上卿被萧岁岁他爹骂习惯了,下意识就接腔答了一句殿下骂的是,又忽然反应过来不大对劲,连忙询问:“臣冒昧……敢问公主,微臣怎么小气了?”
他不是刚刚才答应要宴请萧岁岁吗?
萧岁岁气鼓鼓地:“爹爹对你那么好,你连饭都不让岁岁吃,大不了、大不了岁岁让爹爹请你吃一次饭就好了呀!”
“不敢不敢,臣可不敢妄想,公主误会了。”
陆上卿打了一个寒颤,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萧青枫一起用膳,凡事也要想想自己配不配。
他宁愿和老虎睡在一个笼子里,也不和萧青枫一起用膳。
陆上卿被小气一说逗的哭笑不得,只得耐着性子为萧岁岁解释:“微臣的意思是,臣的妾室身份低卑,没有宴请公主的资格,恐怕要怠慢了殿下,更何况,臣已经为您另安排过宴席了。可既然您想留下来,那臣就陪您一起吧。”
看起来是少了他这个主人不可,实则他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莲姨娘与身后的婢子将各色小菜陆续端上桌,看到陆上卿,脸上的笑意瞬间也散的一干二净,可见他是最惹人烦的那一个。
许久未曾来过莲姨娘的院子,陆上卿有些不自在,客套的关心话刚到嘴边,莲姨娘就存心忽略了陆上卿投来的感慨目光,将一盘莲花酥摆到了萧岁岁身前,笑说:“公主尝尝,这是臣妾按照老方子改良过的荷花酥,外面吃不到的。”
陆上卿自顾自的说起来:“想当年在江州,我也是爱上你这一身厨艺,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啊……”
愣是没人接他的话茬。
莲姨娘摆好餐碟就转身又回灶房去了,萧岁岁用心掰着细腻酥松的荷花酥,清甜的香味散入风中,吸引了萧岁岁的目光。
只有陆凝霜明明听见了陆上卿的话,仍是故作什么都未听到,用挑衅的目光去嘲讽陆上卿又恼火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怒相。
看到陆上卿心情不好,她心情就好了。
萧岁岁独自啃完了一只莲花酥,嘴角都是淡粉色的糕点碎,脸颊也染了些粉,抓了一只莲花酥递到了陆凝霜的碗里。
陆上卿等着萧岁岁也为自己拿上一只,却不想萧岁岁眼中好像压根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准备好了所有菜色,莲姨娘才终于落座,拭了一把额角的汗珠。
萧岁岁目光轻斜,也为莲姨娘拿了糕点,还夹了几筷子的菜,唯独没有管陆上卿。
衬托之下,陆上卿这微弱的存在感,似乎还比不上院里的一尊石像!
人齐了,陆上卿那喜好说教的古怪性子又浮了出来,为陆凝霜夹了两筷素菜,便说责起了陆凝霜:“公主今日肯跟你来,那是给你的面子,可你敢带公主出宫,未免胆子太大了一点!陛下虽然没有怪你,但你姐姐可是替你吃了不少苦头!那些个板子打在身上,人都站不稳了啊!”
想到萧青枫那厉声警告他,“若不把萧岁岁平安送来,下场自己清楚”的可怕目光,陆上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莲姨娘早听闻陆丞相今日安排,却不知真假,如今知晓了,抑不住替陆凝霜打抱不平的心思:“相爷,今日明明是您安排的大小姐代三小姐进宫授课,您怎么能,怎么能什么事都怪在三小姐的身上呢……”
萧岁岁认同地点点头:“而且岁岁是和皇兄一起出宫的!是那个很凶的姐姐自己不知道而已!”
陆凝霜匿笑一声,陆云容乃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出名的温婉娴熟,当然,这是呈给外人的假想。
但恐怕也只有萧岁岁能不被陆云容的伪装所迷惑,从心说出陆云容很凶这一事实了。
陆凝霜默默将陆上卿夹来的菜挑在桌上,淡漠的提醒陆上卿注意分寸:“父亲,女儿今日也是偶然遇到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带着公主出宫,公主仁善,顺路送臣女一程而已。谁让女儿今日身体不舒服呢?”
陆上卿被话噎得脸色发青,深知自己在此事上根本不占道理,如今陆凝霜早已不受他压制,他更不可能拿萧岁岁作文章。
萧青枫并不在意今日为萧岁岁上课的究竟是陆凝霜还是陆云容,不见的是萧岁岁,这才是让萧青枫恨不得血洗皇宫的原因。
而陆云容今日“刚好”在那儿。
陆上卿郁闷地摇摇头,明知最疼爱的大女儿受了委屈,也只能把打碎的牙忍忍咽进肚子里。
否则下场会更惨。
萧岁岁吃了两块排骨,嘴角蹭上了油花,莲姨娘忙取出帕子,捧着萧岁岁的脸颊小心擦拭:“公主等等,让臣妾为您擦擦嘴,免得蹭在了衣服上,那多可惜。”
陆上卿故意抬高声线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