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仿佛身处狭小的空间中,枪声持久不散地在四周回荡,令人分辨不清究竟这一枪是对破碎世界的终结,还是这个世界在破碎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晶莹的镜子碎片如同雨滴一般向地面落下,而身处这片战场正中央的纳尔逊也在这数不清的碎片中看到了无数张自己的脸,这让他想起了上次进入隐藏地触摸皮提亚雕像时那段莫名其妙的经历。

碎镜在下坠的过程中化为一缕缕稀薄的迷雾消散,纳尔逊的视野很快恢复清晰,他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管是天花板、墙壁还是地板,都显现出昏暗的木制,这片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小,一眼就看到了头,是一间板正的长方体房间,如同置身在一只提箱中。

这里更像是一处仓库,大大小小的黑色箱子堆叠摆放在一起,有些打开,有些紧锁,有些是皮箱,有些是手提箱,有些甚至就是一个刷成黑色的木箱,皮提亚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已经跟着刚刚的索姆河战役变成了碎片,纳尔逊走到周围一只上锁的箱子旁,废了一番力气,还是没能开了锁,他又找到一只空荡荡的箱子,里面空无一物。

这些箱子都像极了邓布利多留给他的那只提箱,联想到皮提亚几乎照搬自己甚至更甚一筹的战斗方式,他的心中有了猜测。

“所以,你是来自未来的我,是吗?”

问题回荡在箱中,直到消散都没有得到回应,纳尔逊吸了口气,准备再问一声,但就在他开口前,一声异响从不远处传来。

“咔。”

是锁开的声音,纳尔逊瞳孔一凝,迈开步子,向堆叠着海量箱子的角落、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

威廉皇帝纪念教堂。

不远处街区的屋顶上,乔昆达正半跪在地上替安德烈包扎,一个穿着黑皮鞋的男人站在他的身边,听他讲话。

“我知道他最强大、最独特的魔法是什么,”安德烈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是以守护神咒为原型延伸出的魔咒与在此基础上赋予物体魔力的变形。”

“哦?你还知道这个?”

“以纳尔逊的习惯,他一定会像平常一样选择最克制敌人的魔咒迎战,对手是默默然,他选择的一定会是守护神咒,”安德烈的肋骨似乎断了两根,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这位满脸伤疤的老巫师受过比这严重无数倍的伤,他紧紧地攥着乔昆达的胳膊,几乎要将女孩儿的皮肤捏青了,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身边的黑皮鞋,努力地向上看,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个默默然……是巴里,纳尔逊的朋友,他一定不会在第一时间下死手,而默默然源自负面情绪的魔力,本就是和守护神相生相克的。”

“你知道的可真多,你还知道什么吗?”

“那个默默然,是巴里,但已经不是巴里了,我无法用格林德沃大人的魔法控制它,它实在是太庞大了,”安德烈的嘴角抽动着,“它并不会手下留情,纳尔逊在被它袭击的第一时间就会受到魔力的影响,和遭遇摄魂怪是一样的,他无法回想起任何快乐的回忆,更无法依靠它们呼唤守护神……”

安德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暗红的淤血从嘴角喷出,乔昆达见到他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当机立断,将老巫师击昏,继续治疗。

她抬起头,看着站着身前露台护栏旁的男人——汤姆·里德尔,那个曾经在巴黎抓住自己并最终逼问出蜷翼魔的家伙,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服,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面试或是相亲,但西服的角上皱巴巴、软塌塌的,又好像是在相亲结束后很长时间都在外面流浪似的。

他一手扶在腰间,另一只手摩梭着下巴,在他的正前方,浑身通红的亚历山大正在和于不断的撕裂复原中难以名状的默默然缠斗,两尊庞然大物已经从围墙的中央打到了裂缝附近,摧毁了能够被波及到街区的所有建筑,地上连残砖断瓦都没有剩下,被细腻的粉尘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被融化的砖石粉末正在缓缓凝固,将亚历山大的脚印与默默然拖行出的痕迹保留下来,犹如一幅抽象的泼墨画。

默默然的魔力不受控制地四处逸散着,好在柏林的城中心几乎没剩下什么活物,原本的居民早已搬离,留在这里的只有肆虐的黑巫师,以及不久前刚刚潜入、准备夺回家园的麻瓜们。

一部分游荡在城市中的蜉蝣识别到了传教士的信息,筑成了一道摇摇欲坠的屏障,将坐落着威廉皇帝纪念教堂的街区保护起来,在它们的拱卫下,这座并不算新的建筑几乎变成了柏林城中最高的地标。

尽管城中并没有什么活人,但街道却被塞得满满的,那些被默默然的吼叫呼唤出的怪物——也许是亡灵,也许是魔力的凝聚体,也许是人们留下的执念之类抽象的东西,乔昆达不知道那些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心生恐惧,那些鬼影因为吞食了默默然滴落的黏液而变得更加真实、更令人毛骨悚然,乔昆达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在某本书里看到过东方巫师在每年特定的节日接引亡魂过境的习俗,在她想来,那大约就是眼前的场面,只是相比那些活在记忆中的亲人朋友,这些被消沉力量驱使的怪物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哪怕天空早已被雷霆劈出了万里无云的天色,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深邃的洞窟里一般凉飕飕的。

亡魂夹杂着从默默然黏液中诞生的孩童一起在城市中游荡,向着麻


状态提示:第六百零二章 黑箱--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