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麻瓜官员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忘却的记忆,但记忆并没有浮现脑海,他头颅中传来的痛苦之感不减反增,这是蹩脚巫师施展遗忘咒的通病,他们不会像精于此道的巫师那样肆意作画,只会粗暴地在想要消除的记忆中蒙上白色,掩耳盗铃。
官员竭力地回忆着,但很快便因为痛苦昏厥过去。
尽管他并没有提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但这种失魂落魄的姿态也佐证了金的话语,在缺少大部分事实的情况下,一种“魔鬼豢养人类”的猜测很快在人们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没有人会觉得,所谓的巫师和自己同属一个族裔。
他们的目光被漂浮着的垃圾吸引,纷纷揣测,这是否是所谓的魔法,但刚刚金明明说过自己是个麻瓜,尽管不知道麻瓜是什么意思,人们还是从中本能地感受到了耻辱,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此刻的放映厅中,唯一知道情况的只有玛莎和乔昆达两人,尽管企鹅为了不违反保密法,早已在征得同意的前提下抹去了玛莎接受采访的记忆,但作为从小长大的朋友,玛莎早都对汤姆和纳尔逊的异状有了猜测,而电影最后纳尔逊的回眸也证实了这一点,她想要站起身,安抚其他观众的情绪,可就在屁股刚刚离开座位时,被小杰克一把拉了下来。
“将军先生,我需要——”
“你不需要,”小杰克盯着玛莎的眼睛,缓缓冲她摇了摇头,眼中的睿智根本不像那个在伊卡洛斯号的甲板上上蹿下跳的毛猴子,而是属于一位在战场中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船长的眼神,他皱着眉头,很快接受了现实,低声说道,“我们早都听说德国人在背地里搞超自然实验,现在我总算知道核物理学家到底指的是什么了。”
“将军先生,您看看他们,已经陷入惊恐了。”玛莎的耳畔不断传来观众们悲观的发言,甚至连荧幕中的纳尔逊都被他们描述成了一个妖魔,她指着荧幕的位置,焦急地说道,“既然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告诉大家不要惊慌。”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小杰克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撤掉的荧幕后那扇打开的黑门,门的背后像门板一样漆黑一片,仿佛可以将所有的光吸走,他的手扶在后腰处,身体紧绷,指尖传来的坚硬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儿,脸上的伤疤因为血液的迅速流动而红得发烫,像是又回到了那段在枪林弹雨中看照片度日的日子,“不管你说什么,你要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在海上,那些喜欢用无线电台聊天的战舰,总会被最先击沉。”
“将军先生……”玛莎觉得小杰克真的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将军。
“把我的妻子带到后面,”小杰克用视线的余光扫了扫放映厅中的众生相,肩膀向艾维坐着的方向转了转,这个镇定到有些异常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有大事要发生了。”
……
“有大事要发生了。”
阿不福思的脸臭得像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攥着魔杖,瞪着彩色高塔的背面,那片像镜子一样布满裂痕的天空,高塔黑色的影子在缝隙中缓缓浮现,还有刺眼到无法直视的银芒,以及汹涌着的、即便在墙的对面也能听到的洪水咆哮声。
“什么大事?”多利安看着阿不福思的脸,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他突然瞪大眼睛,用拳头重重砸在掌心,大喊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把山羊——”
“该死,”阿不福思一把把多利安按在了挖掘机的履带上,骂骂咧咧地说道,“能不能不要提那个该死的山羊,你还没注意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魔法部就会招你这种不晓事的痴呆吗?”
被阿不福思吼了一声后,多利安的注意力很快从山羊上离开了,他的态度正经起来,赶忙说道:“梅林的裤子,你知道巴黎十七年前被格林德沃烧过吗?那时候他们都说纽特·斯卡曼德用蜷翼魔的毒液搭配雷鸟的降雨把巴黎人的记忆消除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毒液是有时效的。”
阿不福思眉头紧锁,用手在挖掘机的挖斗里摸了一把,沾满了浑浊的泥浆,在多利安的注视下,他径直把食指伸进了嘴里,咂巴咂巴嘴,感受着薄荷般刺鼻却令人精神一振的香气,“不是有时效,是有人用了解药。”
“解药?”多利安也找了一处干净的水洼,搞了点儿雨水尝了尝,眼睛瞪大,“这确实有点儿像魔药的气味,是雨吗?”
“恐怕是的。”
阿不福思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耳畔便传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他们动作同步地抬起头,隔绝隐藏地的屏障破碎,一只神明般的银隼带着滔天的洪水从破洞中冲出,径直撞在主会场那座彩色的高塔上。
彩色玻璃片片破碎,在远处的天空中下了一场绚烂的雨,而屏障背后,隐藏地的一切显露出来,多利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
放映厅猛地地动山摇起来,他们头顶的天花板被一道银色的巨影径直削断,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