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他可是猎人!而我是一只可怜的嗅嗅!)”
“你果然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对吧!”乔昆达自顾自地说道,“以前姐姐总是告诉我,神奇动物是危险的,麻瓜是危险的,没有文化的粗鄙之人是危险的,但我的身边还有你,船先生也救了我,你们比我见过的很多人模狗样的家伙要好太多了……我感觉船先生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你还记得爸爸吗?钢镚?”
“吱吱……”
嗅嗅挠了挠头,用爪子抱紧了主人的头发。
“他是个麻瓜,还是个我姐姐说过的那种粗鄙之人,可是却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哦,仅此于爸爸,”乔昆达怔怔地念叨着,“可他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爸爸究竟是死在了谁的手下,姐姐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她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结果还不是和我逃亡到了同一个地方?”
“吱吱!(他让我张嘴给他看牙口,打呼噜吵死了!)”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乔昆达把嗅嗅放在膝盖上,坐在原地呆呆地盯着炉火,“巫师的感激只会给麻瓜带来杀生之祸,我都不敢告诉他,按照美国的传统,很快就会有人来消除他关于他心爱女儿的记忆,更何况我也自身难保……怎么办啊钢镚?”
嗅嗅没有叫,只是静静地卧在乔昆达的怀里。
“你是说……他如果是个巫师就好了?”乔昆达的眼中渐渐绽出光芒,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爸爸给我留下了这个礼物?但那是父亲留给我的秘密,我不能泄露它……但是父亲把它告诉我,应该是想让我成为一个幸福的人吧,这样会让我变得幸福吗?钢镚,你告诉我好不好?”
“吱吱?”钢镚指着自己的脸,表情比乔昆达还要茫然,它用力地呐喊着,“我什么都没说啊!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你说得对,钢镚,”乔昆达说道,“姐姐不认可父亲,我才是塞克斯家族的长女,这些魔法的决定权本就属于我……但是我,我还是不知道能不能,该不该……”
乔昆达尽管是个成年的女巫,但在父亲别有用心的隐瞒和姐姐无底线的保护下,她的心智并不比小巫师们成熟太多,她的性格乖张不羁,却又同样的敏感脆弱,她能够毫无负担地在霍格沃兹的校园中挑选一位幸运同学派发蜷翼魔作为“礼物”,又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麻瓜黯然神伤,她对“好坏”有一套朴素的独特的评判标准,这样的人最难以交流,但在与纳尔逊相处的短短一天一夜里,她的想法却有了莫大的改变。
“嘎吱——”
门开了,纳尔逊拎着一个与他的体型相比有些迷你的小木篮走了进来,木篮上还有一只用缎带系成的粉红色蝴蝶结。
他走到壁炉旁,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陶罐和一个旧纸包,还有一只结着冰的小瓶子,掀开水壶盖子瞅了瞅,又往里面添了碗凉水,转头望向乔昆达,说道,“我带了点儿枫糖和茶叶,还有一瓶牛奶,等会儿你可以直接喝,也可以泡茶喝,味道不错的。”
“船先生,您不喝吗?”
“哦,这是我给小丫头买的,她一直没舍得喝,好在今年冰期短,能够冻起来,不过再放就坏了,你喝了吧,英国的小姐们不是都喜欢喝奶茶吗?”纳尔逊耸耸肩,“我……我喝不来那玩意儿,怎么说来着?奶糖不耐受?”
乔昆达看着纳尔逊拙劣的表演,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作声。
“没有绿菜的时候,喝茶是个不错的选择,”没过多久,奶瓶就解冻了,纳尔逊把它们摆在木桌上,推到乔昆达面前,他乐呵地捏了些碎茶叶丢到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开水,说道,“不然会没劲的。”
乔昆达看着他用笨拙的手法默默地替自己冲奶茶,心里一酸,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一句“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这个小妞,早上想中午饭,中午干什么?想晚饭吗?”纳尔逊把材料一股脑倒进腾空了的水壶里,晃了晃,和牛奶瓶一起拎到了壁炉上,偷偷摸摸地舔了口瓶盖,但还是被敏锐的乔昆达看见了,她这下不光是心里酸,连眼睛都变得发涩,做完这一切,纳尔逊继续说道,“肉汤,蔬菜有南瓜,我听说热带的地方南瓜是用来喂牲口的,希望你不要嫌弃,这玩意儿在这儿也算稀罕了。”
……
从这天起,乔昆达的身体慢慢恢复着健康,变得愈发饱满起来,而纳尔逊一个人拉着雪橇的狩猎之旅也多了她和趴在她怀里的嗅嗅,尽管帮不上忙,但也极大地缓解了纳尔逊这个老猎人的寂寞,连绵的大雪天也为他们的身影蒙上了一层童话般的色彩。
每碰到一只动物,她都会如数家珍地为纳尔逊介绍与之相似的神奇动物,按照她现在违反《保密法》的行为,至少可以在阿兹卡班判十五年,但乔昆达已经不管不顾了,反倒甘之如饴起来。
纳尔逊越来越不客气,乔昆达也学会了顶嘴——他们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父女,乔昆达看向纳尔逊的眼中也渐渐多了依恋,纳尔逊却在她纨绔的外表下愈发地认清了那颗被塞克斯博士塑造成玩偶的空洞的内心——如果不是这样,老猎人的身影又怎么会如此快地侵入她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