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时间流逝得格外的慢,度秒如年。
不知不觉,夏双娜的手心已经浸满了黏腻的汗水,在心中无数次祈祷,天灵灵地灵灵,埃及众神,中国的各路神仙啊,求求你们都快快显灵吧,千万不要让霍普特说出来喜欢她啊。
不要啊!
她不是担心法老会生她的气,怀疑她。
而是担心霍普特若是坦白对她的情谊会让法老对他心生芥蒂,法老怎会允许别的男人惦记自己的所有物。
霍普特才刚踏入仕途,不要做这种自毁前程的傻事。
夏双娜急得团团转,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紧张地咬起指甲,懊悔万分,她应该早点坦白的。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给霍普特一点暗示。
夏双娜已然决定豁出形象脸面,像弹簧一样猛地跳起,用脑袋一把将两人之间的桌子顶翻,装疯卖傻,打断谈话了。
却在这一刻,听到了霍普特那熟悉的温和清朗的声音,短短的回答是那样坚定而有力,让她的身子瞬间就被冻住了。
“没有。”
没有......没有?
图坦卡蒙微微往前探了探身,锋利的眸光似乎是要剖开霍普特的心,一探他此话的真假虚实,“真的没有?”
“没有,臣还年轻,还未做出一番事业,不会耽于情爱,臣经济上并不宽裕,还给不了一个女孩子一生的许诺。”
这话答得绝对漂亮,不卑不亢,分寸拿捏起到好处。
清泉敲击光滑晶莹石子般悦耳的嗓音,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流淌进夏双娜耳朵里,方才紧绷的神经一丝丝松弛下来,她因为紧张而挺直得过了头的腰背顿时塌了下来,女孩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就回荡着一句话,霍普特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霍普特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霍普特,不喜欢她.....
原来,他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帮助她,安慰她。
是她一直以来闹了个乌龙,霍普特对她的友好只是出于善良。
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夏双娜必须承认,她现在有些难过失落。
很遗憾,用这种方式,夏双娜终于体察到自己心中深深潜藏的对霍普特的一丝好感和仰慕,她不是草木,不可能绝然无情,她从未把这一丝情愫从心牢里放出来,是因为对图坦卡蒙深沉上百倍的爱恋。
可也就一瞬间,夏双娜就释然了。
霍普特这样温柔的人儿,自然会有个美好明朗、很爱很爱他的女孩子去爱他,与他携手走完幸福的一生。
霍普特双手搭在膝盖上,有些坐立难安,额上渗出细细的汗丝,深褐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点。
无数次在心中祈求爱神的谅解——
哈托尔女神,请您原谅我在法老面前撒了谎。
那个女孩,我不敢说出她的名字,不是懦弱,不是虚伪。
因为,我比喜欢她还要更喜欢她,我爱她。
如果我承认对她的爱恋,以后关于她的所有审查我必然要避嫌,日后我为她搜集的所有证据也都不会令人信服。
我想帮她洗清罪名,恢复她的名誉,让她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地绽放那太阳花般明媚温暖的笑容。
所有,我只能撒谎了......
但是,请您记住,她的名字叫娜芙瑞,是我霍普特深爱的女孩。
霍普特轻轻扬起唇角,扯起一丝故作愉悦轻松的笑,娜芙瑞,我好想现在就奔向你,我好想现在就紧紧抱住你。
你,能感受到我浓烈的爱吗?
可无论他怎样进行心理建设,都免不了感到阵阵心慌,就好像娜芙瑞听到了他的谎话。
就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抓不住她了。
的弃权票......
霍普特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又担心法老继续追问不住爱恋,立马将话题引向他期望的发展方向,“陛下,请您恩准臣回到隐匿者。”
密探队员不能由朝廷命官担任,在霍普特成为神庙祭司的那刻,他就自动卸任了,头衔可以保留,但不能再参与调查。
霍普特一边观察着法老面色的细微变化,可法老的眼神太过深邃,霍普特根本读不出他的内心想法,霍普特也明白,在法老面前任何算计欺诈都无处遁形,他只能通过诚心打动陛下,“臣在大神庙,便于隐藏身份,秘密开展调查......”
“今日的事,你怎么看?”图坦卡蒙撂开了霍普特方才的请求。
霍普特突然离座,在图坦卡蒙面前跪下叩首,“陛下,请您把瓦塔交给臣审问,臣定会查明真相!”
图坦卡蒙不开口,威严的眼光打量着他,意思是,你一下提了两个要求,别太过分。
霍普特看不到图坦卡蒙的脸,但能感受到那落在他背上的压迫感,他将脑门紧紧贴着地,果敢无畏、坚毅沉着道,“虽然瓦塔今日差点害了我,但臣一定秉公办事,绝不掺杂个人私情。那个孩子死的不明不白,绝不是意外!臣只想揪出幕后真凶,还他公平正义,让他的亡灵得以安息!”
这番话义愤填膺,正直铿锵,闻者为之心神俱颤。
虽然是跪地的姿势,他的豪情却是气冲云霄,屹立于天地之间。
图坦卡蒙允准了,“给你三天,若你能让真凶认罪,我就让你回去。”
“谢陛下!”
霍普特感激涕零,上次在祭典前陷入绝境,也是法老从天而降,解了他的困境。
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