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振东笑道:还确实跟你说的差不太多,只不过国际贸易是通过银行来做的,不需要点现钱,双方签了合同以后,买家要到银行冻结自己的货款去开据信用担保交给卖家,来证明你有支付货款的能力,双方在银行的监督下完成交易,如果没有问题,那就交易成功,货款两清。
曹宇笑道:明白,这就是一笔生意的过程了。
他又转头对闫婷婷道:你要海燕去做的就是这个吧?
闫婷婷对他在这么有兴趣的事情上还能惦记着张海燕,感到很是不爽,于是不屑道:切,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你认真听讲好不好,这只是交易中的财务问题,不是贸易本身,海燕要去做的是贸易,你懂吗?!
曹宇恍然,幸灾乐祸的坏笑道:噢,明白了,掮客,投机倒把的那种。
闫婷婷听到他埋汰海燕,顿时心情大好,“噗嗤”一笑地嗔道:得了,别瞎闹了,好好听老闫说吧。
闫振东笑道:你俩这说的是什么呀?我云山雾绕的搞不懂。
闫婷婷没好气道:你别理他,接着说你的吧。
闫振东只得挠了挠脑袋继续道:这石油交易都会在合同的条款约束下执行,钱也分预付款、货款、尾款之类的几批支付,那都会根据合同约定来看的,任何一方违约都将承担严重的损失,那是违约追偿,不是我说的某种意义上的风险。
曹宇不解道:那您说的风险是指的什么?
闫振东道:天灾**,不可抗拒原因,比如地震、火灾,比如战争。
曹宇不解道:船都在海里了,合同也签订了,这能有什么影响啊?
闫振东道:哎,货物本身可能是没什么影响,但这价格变了啊……
曹宇立刻接话道:我知道了,每次中东战争都会导致石油危机,价格猛涨。
闫振东就像是一个老师遇到了一个聪明的学生,交相呼应,这课讲的立刻兴奋起来,两眼放光道: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任何让石油减产的原因,都会导致石油的价格猛涨。
可曹宇又一脸疑惑道:可这跟石油交易又有什么关系呢?合同都签了,订金也付了,按合同执行就是了。
闫振东继续解释道:这船从海上开到交货码头是需要时间的,这就是说,要有一定的交货期的,一般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期间发生了战争,价格会产生剧烈的波动,有的时候,价格甚至会翻翻。
曹宇立刻兴奋的答道:毁约啊,如果货价的变动远远高于订金的价值,那毁约就可以大赚一笔了啊!
笑眯眯的望着曹宇道:不错,可我要问的是,如果你是那个交易员的话,碰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呢?
曹宇一听有钱赚,立刻来了精神,两眼兴奋得直冒绿光,努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我会和船主商量,假如我能够毁约,重新卖一次的话,那差价部分能不能归我?哪怕能给我一部分也好啊。
闫振东笑答道:假如货主同意这差价归你呢?
曹宇理立刻理直气壮抖着激灵道:毁约,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毁约啦!
闫婷婷瞧着曹宇那副贪婪的样子,心里那个郁闷啊,有的事情开不得玩笑,可开不得玩笑的事情更不能生气,当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看上的人,千万要给他留着面子,她只得哀怨地宽慰着闫振东道:你看他那副德行,老闫,我就说你教不出什么好来的,他那是在开玩笑的,你别听他胡扯。
闫振东不理会女儿的抱怨,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曹宇看了闫婷婷一眼,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道: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这不明摆着的嘛,天赐良机,不赚白不赚,能捞一笔是一笔嘛。
闫振东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了,这无本的生意靠的就是人脉,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毁约了,那个和你做生意的采购员他该怎么办呢?
曹宇十分自信道:能从我这里买石油的,那一定是和我关系不错的朋友,我也会和他分享好处,反正这公司又不是他的,我会说服他和我一起来做这件事的。
闫振东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那样做了,他的那个公司会怎么看他?
曹宇大大咧咧道:我会采取些手段,比如换个身份之类的,这些都是技术问题,会有办法解决的。
闫振东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良久没有吭声,曹宇本来是想着故意气一下闫婷婷的,可见她并不生气,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妥了,略一犹豫,便含混地再次强调道:这件事我会做得很小心的,保证不会让他公司发现他的。
闫婷婷看着曹宇这副堕落的样子,本来是有些许伤感的,可转念一想,他这个人恶作剧惯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给出答案的,她要在父母面前,尽量维护好他的面子,这要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和他翻脸,那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于是她转而将怒火撒在了闫振东头上,愤愤道:老闫,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出的什么破题,他就一个涉世未深的穷学生,当然禁不住诱惑啦。
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古怪,其实连曹宇也不清楚刚才的那些想法是不是出于真心,即便是真心的,他也未必会真的那么去做,只是那心中的一抹贪念,却是实实在在的挥之不去。他能感觉到他的真情流露换来的是大家的集体鄙视。
可他不肯就此认怂,只得厚颜无耻的继续狡辩道:别说的这么难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