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凄苦悲凉,在前方无尽的莽苍中,惊起了眷鸟无数,吱吱嘎嘎地向着莽苍更深处窜逃,此时天色完全已亮,古树苍柏掩遮住了暖,林中仍有些昏暗,只有通过树缝漏下的斑驳,如同碎银一般,零星地散落在枯叶杂草之间,恰巧被碎银包裹的滴露,开始升华,山林间开始变得氤氲,恍若仙境。
阿来定睛去看,吟唱的是名青年,由于是背对着阿来等人,所以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已经系在枯树之上,悬在那青年头顶上的,不是白绫三尺,而是一裳艳红的袍,青年头上勒着抹额,上身着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此时,青年已经把脖颈挂在了艳红的袍上,脚下极为醒目的粉色登高小朝靴已经踢倒了枯桩,至此,上吊自尽的仪式彻底完成,只需时间在流逝几息,他就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衣衫,为何有些眼熟?”
阿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定,但管它确不确定的,救人要紧,没有时间再给阿来多想,挥手一记炁源七箭,向着艳红的袍子射去。
艳红的袍子,应着箭光,齐声而断,青年摔落到地上,正好摔在那段原本踩着的枯桩之上,一时间哎呦声不断。
阿来御风神光一展,将青年从地上扶坐起,待看清青年的面容时,惊道:“太子?果然是你?”
“未……,未来?怎么是你?”
皇甫烨看着救下自己,又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阿来,也惊住了。
愣了三息,太子苦笑摇头道:“你又为何要救孤?让孤离去吧!”
阿来转念一想,是了,应该是因为他那逆贼皇叔了,可为何只有太子一人,皇甫睿呢?不对,以绝王之算计,太子怎能从那皇城深宫中逃到此处的?
“太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是将这有用之身留住,一切方可再图,你就这般自去,那就彻底完了!”
恍恍如丧家之犬,瞬息间举世皆敌,亲叛众离,想想自己,再看看太子,此时的处境,阿来与皇甫烨还真是相似。
“太子,呵呵呵呵……,哪里还有什么太子?”
曾经多么熟悉的字眼,此刻听在皇甫烨耳中,是多么得讽刺,多么得刺耳,多么得让人万念俱灰。
“太子!就算那逆贼一时得逞,正因为那逆贼一时得逞,你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就更要留下这有用之身,寻找合适的机会,登高振臂,相信天下人必容不下这逆贼,相信天下人自会拥护正统,因为,自古以来,忠孝信义乃是世人的执念,你又何愁反覆不成?”阿来继续宽慰道。
“呵呵呵呵,这么说,那禅位诏书已经昭告天下了?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呵呵呵呵,反覆?不可能了,现在我才知道四皇叔是有多么得府深似海,沉渊若定,这样的对手,怕是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只凭我个人,又如何能斗得过他?呵呵呵呵……”
太子苦笑不已。
“太子,你怎会是一个人呢?你才是这天下正统,你还有天下人啊?”
“天下人?呵呵呵呵……,这天下人早已不是原来的天下人了。自从那同影齐声镜在城中国中流传开来,我就谏告过父皇,此等玩物,应当禁绝,不然国人少不耕书,老不传卷,农不犁田,商不精贩,军不操练,天天捧着个镜子娱乐至死算哪般?可父皇却说,这恰恰是繁盛昌荣的表现,天下人皆得其乐,方会万世太平,禁绝了才会出大乱子,就这么一群娱乐至死的天下人,谁还会管你什么忠孝信义,谁还会理你什么正统不正统,孤又如何能指望?更何况,那禅位诏书肯定已通过那镜子传遍了国中,如若我再出去登高振臂,那有逆心的就是我了,所以无望啊,无望!我不死还能怎样?”
瑰姿冰肌粉、逍遥天罗烟、同影齐声镜,魔界,可恶的魔界,这是要从根上葬送了人界,他要的就是一个腐化堕落的人界,他要的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侵占了人界,回首前尘种种,阿来似有所悟,那个女魔的脸庞,又浮现在了阿来的脑海,“阿丫!你本也是人界中的一员,为何要来人界做下这般滔天的罪孽?下次再见,为了人界,我也只能绝杀了你,不只你,就连着魔界,我也必须要去掀翻了去!”
“禅位诏书?太子,明明是那逆贼谋逆,怎会有禅位诏书?是那逆贼逼迫的?还是那逆贼伪造的?”阿来逃了一路,并不知晓什么禅位诏书,听太子一再提及,于是问道。
“你不知道?不该啊!算着时间,那禅位诏书也早该昭告了?难道还没昭告天下吗?”
“我只是听外公说绝王那逆贼谋反了,之后就一路到了此处,至于有没有昭告,我并不知,具体情况,还请太子告知?那绝王到底是如何谋逆成功的?”
“哎……!禅位诏书也是为何你能在这皇极山中见到孤的原因所在。那日,二家四仙域大比结束以后,由于父皇说还有些国事需议,我们便起身回返皇极殿,可就在返回皇极殿的路上,没想到那老贼却突然发难,挟持了父皇,初始父皇很沉着,想着回到了大殿再伺机传信,拿下这老贼,可哪想到,回到大殿一看,守卫的禁军全部不见了,殿内殿外全部都是黑衣人,等进了大殿,那老贼堂而皇之地坐到了龙椅之上,所有的黑衣人齐声高呼,‘参见龙尊!’……”
“龙尊?太子等等,你是说那逆贼皇甫绝就是龙尊?”查了许久未曾查到丁点信息的龙尊,没想到竟然就是皇甫绝,阿来心中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