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轩说出这样一句话,然而长生梦中没有任何变化。
他对此已有预料,见状洒然一笑。
他这段话太过离奇,压根不合逻辑,故而不能在长生梦中实现。
沈长轩静思片刻,召出自己的假身,同时伸手一抓,召出一张造型古朴的古琴。
紧接着,他让假身坐在古琴之前,悠然抚琴。
琴声与那琴师弹奏的琴曲一致!
让长生梦凭空复现琴师的琴曲不符合逻辑,但让“琴艺高超,能复现耳中听闻的任何琴曲”的假身将这琴曲复现出来,却并没有问题。
听着琴曲,沈长轩又若有所思,再伸手一抓,抓出一张玉似的纸片。
这是他空想出来,能够将任何法门记录转化为符咒的法器。
他随即令纸片记录假身弹奏的琴曲,待其记录完毕,当即联系上现实中的瞎眼道士,将其拉入长生梦内,然后把纸片呈现在瞎眼道士面前,说道:
“道长,我得到了一段琴曲,能够令听者真元逆流,经络受损。现在我已将这琴曲转化为一张符咒,你将符咒复制,可用以防身对敌。
“对了,这也是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替我制作二十张符咒,用草蜻蜓传递给我。”
瞎眼道士闻言怔了下,用心眼锁定纸片,然后伸手将之接过,用手抚摸纸片上的符咒纹路,道:
“老瞎子对符咒研究不深,不能保证能复刻成功。”
沈长轩道:
“无妨,尽力而为吧。”
瞎眼道士点了点头,沈长轩便招手,令其回到现实中。
之后沈长轩亦从长生梦中离去,回到甲板上,又拿出《大道如我》,认真删改。
没过多久,船家张如匆匆忙忙地跑到沈长轩身边,道:
“我刚才好像听见这里有动静,可却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这怎么回事,先生你没事吧?”
沈长轩淡淡一笑,说道:
“有几个朋友找沈某谈心,沈某三言两语将他们打发了,张兄不必在意。”
张如愣了愣,寻思短短不到半炷香时间,这位大先生的朋友来了又去了,未免太过离奇。
他心思活络,联系到昨天晚上那场光怪陆离的梦,隐约有了个猜想。
自己刚才之所以会陷入梦中,是这沈先生不想被自己打扰了和友人的交谈,施展的法术。
而沈先生的朋友,之所以来无影去无踪,则是因为他们都是修为高深的仙长!
张如如此想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深吸一口气,道:
“没有大事,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忽然注意到沈册,看见“大道如我”四个字,又稍稍睁大了眼:
“这是仙法真诀?”
沈长轩没料到张如竟然能看出这是篇真诀,有些意外,随即摇头笑道:
“一篇散文罢了。”
张如听着沈长轩所说,虽然十分笃定,但既然大先生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继续追问。
他忽而又想到,自己仕途无望,不若踏入修仙之路,终日寻仙访道、逍遥自在,岂不乐哉?
而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大先生的出现,亦正好是自己的机缘!
他有些期待,没来由地脑中一热,忽而又想起昨日的梦境,刹那间如被浇了一瓢水,猛地惊醒。
若那场梦境与沈先生有关,那梦境中赤果果地明示自己不应执念于官场仕途,那同样也在告诉自己莫要痴心妄想成仙成神。
这一刻,张如忽然想起自己的妻儿,想起自己的营生,也想起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粗人这个事实。
他有些顿悟,明白自己割舍不下尘世的一切,求仙无望,于是乎长长叹口气,看向沈长轩的目光中多了分敬畏。
沈长轩将他的神情收在眼中,只觉这汉子的悟性出乎自己想象,不免刮目相看。
不过正如张如所想,他并没有将之领入修仙之路的打算,对此也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说道:
“我还想在这里吹吹夜风,请张兄回去休息吧。”
张如已将沈长轩视为前辈高人,闻言点了下头,却劝道:
“江上风大,先生也早些休息,免得着凉。”
沈长轩笑道: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送我上青云去!放心,我不会有事。”
张如点了点头,只觉沈长轩所念甚为优美,随即朝他拱手,而后离去。
沈长轩见他离开,将目光移向《大道如我》,若有所思。
……
安县惠春楼,大乾王朝前任夜行人督主唐渊海倚靠在软塌上,听着清泉流响般的琵琶声,悠哉乐哉。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两刻钟时间不到,就把那四人解决了……你现下的实力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若你完全觉醒,当是何等惊人的存在,啧啧……’
他暗暗想着,接过身边美人递上的葡萄美酒,脸上呈现一抹红云。
……
千里之外的江州府城,耿正连夜修炼,朦朦胧胧中,只觉有些心绪不宁。
他仿佛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正站在三丈之外,用冷漠的眼光观察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耿正睁大眼,与那个身影对视,忽然有些悸动。
他便听见那个身影冷冷说道:
“修为太迅速,于大道没有深刻的理解,迟早走火入魔。”
耿正心中骇然,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那个身影冷冷说道:
“迟早走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