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活下来的人,竟然是实力明显最弱的琴师,这让沈长轩有些意外。
不过电光火石间,沈长轩就想清楚个中关键。
定是那棋士和文生知道琴师实力最弱,没把他当成首要目标,而是选择和对方厮杀,斗得个两败俱伤,然后叫琴师白白捡了个便宜。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长轩暗暗想了一句,当机立断,从长生梦回到现实中。
他进入长生梦后,留在现实中的肉身没有任何保护,十分脆弱,随时可能被琴师毁掉!
那琴师显然也意识到这件事,眼中透出凶光,正要朝沈长轩的肉身动手,忽然看见沈长轩徐徐张开眼,随后心中百般欲念不可遏制地涌起,顿时明白自己被再次拉进噩梦中。
“艹!”他怒喝一声,双目睁大到极致,眼中血丝密布,恼怒和杀念在噩梦的扭曲、催动之下成百上千倍放大。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之人,逃出生天。
而他对面的沈长轩,同样受到噩梦的影响,心中杂念翻涌,有些嗜血和凶残。
不过沈长轩才进入噩梦中,心理受到的扭曲还不是很严重。他迅速地稳住了心境,直视琴师,捏起剑诀,一招剑气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琴师打了过去。
琴师虽说失去大部分理智,但战斗的技巧在之前的厮杀中被激发到极致,面对沈长轩迅如闪电的剑招竟然硬生生靠身法躲过。
与此同时,他右手拉住断开的琴弦,将琴弦拉得笔直,随后另一手按在琴弦上,出人意料地利用已经损坏的古琴上弹出一曲离奇的琴曲!
他这一招能令人真元倒流,经脉破损,是他引以为傲的杀招,刚才他之所以能从三人中抓住机会,杀出重围,就是趁那文士和棋士斗得翻天覆地之际,弹出琴曲令二人真元错乱,道法反噬,爆体而亡。
而今,他故技重施,已经没有多少灵智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死!死!死!
然而,他手催弦,弦转急,声声催命,却不能对眼前之人造成任何影响,他有些意外,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他对面的沈长轩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动用补天剑术,召出不计其数的剑招,朝琴师打了过去。
他是长生梦的主人,在其余梦境中,也能从长生梦中借用到部分能力,所以能施展出这在现实中绝不可能用出的一剑化万剑的强横招式。
下一刻,琴师被剑招打成筛子,全身血肉模糊,身体轰然倒下,转眼没了生机。
噩梦随之散去,沈长轩回到现实中,看着琴师的尸体,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刚才那一瞬,他突然领悟到琴师那琴曲的用处,意识到那琴曲能让修仙者经脉逆行,真元反噬而亡。
‘可惜,我压根没有修为,经脉中也无真元流动,因此你这琴曲对我毫无用处。’他暗暗想着,用摄拿之术将梦境罗盘的本体和指针抓起收入手中,而后立即把指针放在罗盘顶针之上。
如此,梦境罗盘便暂时不会将周围的生灵拉进噩梦。
做完这一切后,沈长轩掐指,对琴师进行通灵。
很快,琴师尚未散去的魂魄出现在他眼前。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沈长轩问道。
琴师茫然地说道:
“我们是‘琴棋书画’四骚人,去年受雇于南漳魔门,替他们做事。”
‘果然和南漳魔门有关……’沈长轩轻轻点头,又问:
“你们今天为什么不在衙门中?”
琴师魂魄震了震,竟然像是找回神智般,认真思索,然后徐徐说道:
“我们在路边发现老头儿,猜到他是夜行人的高人之后,就知道陈知县和王长老定然活不了了,于是偷偷藏起来,没有搅入此事。”
‘竟然是这样……’沈长轩心生疑惑,又问:
“那你们既然知道那位老先生修为深不可测,为什么还来打我的主意?你们不怕老先生知道之后,找你们麻烦吗?”
琴师沉默片刻,随后说道:
“我们当然清楚。可要是魔门的人都死光了,我们四人却活下来,魔门那边我们也没法交待,所以想抓住你给魔门交差。”
“原来如此,你们想得倒好。”沈长轩冷冷说道,又道,
“你们并非魔门中人,即便不能交差,亦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还要找死?你们难道就没想过,能和那位老先生成为朋友的我,修为不可能很低啊。”
琴师的魂魄闻言瑟缩了一下,随即说道:
“我们想到了这点,可我们都被魔门的人种下诅咒,不给个说法我们都得死,不如兵行险招……我们知道你肯定不简单,但我们四骚人联手,见微知着境的人都能一战,何况今日还是偷袭……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不敢向你动手?”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什么,讶道,
“你,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竟然如此之强?”
沈长轩道:
“我为何要同你说?”
琴师默然。
沈长轩又叹口气,道: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琴师不解。
沈长轩道:
“你身死,魂魄离体,竟然能保持一些理智,想来修为已到炉火纯青的境地,行将突破,可惜可惜啊。”
琴师听闻沈长轩的话,有些诧异,又想到自己现在已死,一生艰苦修炼都付东流水,不免戚戚焉。
沈长轩见状冷笑一声,道:
“自作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