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辞职了?“
田晓风很诧异地冲口而出,却不料陶青子警学是盯着她。回过神来,他自顾笑了。
“你别问我为什么也,没错,你舅我也辞职了,已经有些日子。”
“告诉舅妈了吗?”
“当然,必须要禀报的。”
“那为什么少华回城以来,都是跟舅妈去上班?你在家带他不就好了?”
“我也要上班的。虽然辞了,但还没有走。再过些日子,把这期杂志出完。”
“你们老板也是,白让你拿薪水。”接着又是一嘴的轻蔑:“你也是,好意思拿。”
田晓风顾不上她的嘲笑,追问道:“说,什么辞职。”
“累了,不想干了,你得让我喘口气,从毕业以来就尔虞我诈的跟房子打交道,我还不想这么着就把自己交待了。”
“你千万不要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陶青子眼睛一亮:“这个建议不错,少华还有几天才开学呢,我带上他,怎么样?”
田少华这个时候正在冰场教练的陪滑下,玩得嗨。按陶青子的请求,那小伙子一边陪他玩一边纠正他的动作,也在教他一些新的东西。看得出,除非要求他下来,或者他自己累虚了,不然他决不肯下来。
田晓风已经放弃自我,觉得此生是与滑冰无缘了,只要离开别人的搀扶,或者离开初学区的助扶栏杆,人就立马倒,不论教练如何指导,自己都不得要领。这就像小时候看的武侠小说,号称要闯江湖,结果一出门就遇到了高手,人家都还没真正发功,自己已经各种倒,甚至斯文扫地各种羞辱,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安全。
所以他在冰上的时间没到二十分钟,已经摔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地从冰上下来后,他干脆把冰刀鞋也脱了,这才坐到场边,凭栏看儿子和外甥女姿意青春。田少华以少年英雄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发现爸爸不在冰上,领着姐姐一前一后是奔将过来。
“老爸,你不滑了?”
“不没滑了,爸爸看你们滑。”
“少华,姐姐也得歇一歇了。”和田少华的这一番追赶,陶青子虽说出了汗,但体力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刚伤愈右脚脖子,可不敢大意了。
田少华这可不依了:“我还没玩够呢,你们都不滑了,都没有人跟我玩。”
陶青子:“姐姐叫那个小哥哥带你,正好指导一下你。”
田晓风当然赞成:“对,今天给你请个私教,好好提高提高。”
田晓华当然知道那个小哥哥厉害,本就羡慕他滑得好、滑得帅,所以没有异议。陶青子把那小哥哥叫过来,一番商洽,双方满意,于是教练上岗,少华新晋。
现在看起来,这个决定相当正确,田少华玩得不亦乐乎,已把爸爸和姐姐抛诸脑后了。
听陶青子话赶话的说要带上少华去看“外面的世界”,田晓风有苦说不出。本来,方云去把田少华接回来,是有一家子房车出游的计划,却被自己的辞职弄成现在这样。
“要带也行,那你得把我们全也得带上。”
陶青子惊呼一声:“舅舅,你行不行啊,要带也应该是你们带少华,顺便捎上我好不好?不过,才不稀罕跟你们出去玩。”
田晓风也觉得自己这一句玩笑太没正形,转而正色说:“你辞职了,你的房贷怎么办?”
“哪里还有房贷,早提前还完了。“
”提前还贷?不是有违约金吗?“
”那是大家瞎说,不少银行是一年后提前还贷不由任何违约金。”
“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没想。别问我,你呢,你怎么办?舅妈还说要买房呢,你这倒好,还辞职了。”
“我也正在想。”
既已辞职接下来什么打算?这个问题,田晓风不回避,他有方向,但却没有正确答案,所以,这个问号足于让他隐于沉默。
陶青子却用另一个问题打破沉默。
“舅,你还记得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田晓风觉得莫明其妙:“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还记得吗?”陶青子看着她。
田晓风心里一酸,他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这其实是他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之一。姐夫走后,姐姐变成另一个人,有时候他甚至埋怨那个跟自己没有血缘的人,要是姐姐不嫁给他,也许就不会受这苦。
但陶青子却是自己的血亲,或者说,她是姐姐的全部。那个人,却正是她的爸爸。姻缘lún_lǐ,就是这么斩不断,理还乱。
“压死的。”这三个字一蹦出业,他又觉得自己太残忍:“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那时候小,听过了也就听过了,只剩下哭。”陶青子知道舅舅不愿提往事,虽然他的不愿意她不见得能懂。
“现在我想了解得更清楚一点。”
“事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人不为逝世的人活,要为活着人活。我宁可你和我讨论如何能让你妈妈有所改变,不要这么性格怪诞,自我隔离。”
陶青子看着自己的舅舅,眼睛泛起了红,泪水就出来了。田晓风心里也被闷了一拳,堵得慌。正不知如何是好,青子已经趴在台面上,埋着头,抽泣起来。
他们坐的地方,其实就是板凳加狭长桌台,紧临着冰场栏杆,算是观众席,主要是给家长们备着,或者进了场歇着的朋友,就在这里坐,歇够了就继续玩。当然了,你也可以出去,去那个水吧里歇,但冰鞋是不能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