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舍不得她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劳神,更舍不得她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担忧,孤舍不得她睡不安稳,哪怕是皱个眉头,孤都舍不得。”
李澈的话,字字句句砸在方乾心头,砸的他震惊不已。
看着方乾那震惊的神色,李澈一字一句认真道:“所以太傅,您和方苓都不要再起旁的心思了,孤这一生只会有太子妃一人,哪怕孤败在了陆国公手下,身首异处之时,孤的最后一道命令,也是让太子妃陪葬!”
如果说,李澈直言他这一生只会有秦婠一人,这话让方乾震惊不已,那李澈说,他临死最后的命令是让秦婠陪葬,方乾感受到的,只余震撼。
这是怎样深厚的感情,才会让李澈毫不避讳的说出,生同衾,死同穴,这样的话来。
正如李澈所言,方乾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所以方乾也比任何都知晓,李澈这话的分量。
他绝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他会真真切切的践行这样的诺言。
方乾甚至一时不知道,该为拥有李澈这样深厚情感的秦婠,表示祝贺还是该表示同情。
“孤的话已经讲明。”
李澈站起身来,看着方乾道:“太子妃最近在筹备赏菊宴,请帖想必这两日就会送到府上,还望太傅将孤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知方苓,让她莫要辜负了太子妃的好意。”
“若是她依旧执迷不悟,莫要怪孤,在太子妃感到伤心之前,先行处置了她。”
方乾对李澈太过了解,知晓他说的处置,绝不是简简单单将人送走而已,这是他动了杀机的表现。
方乾连忙道:“此事都是老臣一人为之,小女并不知情,她早在决心嫁给旁人之前,便已经将殿下给放下了,是臣私心作祟,这才犯下了糊涂事。”
谁做的,对李澈来说并不重要。
方苓有没有将他放下,对李澈来说也不重要。
他在乎的只是,方苓会不会伤了秦婠而已。
故而听得这话,李澈只是淡淡道:“最好一切都如太傅所言,太傅长子今年该是第四次参加秋闱了吧?”
话题转的太快,方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道:“有劳殿下惦记,犬子不成器,确实是第四次了。”
李澈嗯了一声,又道:“即便是落榜,亦是举人,当一方县令足矣。今日是孤叨扰,太傅早些安置吧。”
说完这话,李澈抬脚便走出了书房,独余方乾一人站在书房内久久回不过神。
知道屋中灯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噼啪声,方乾这才回过神来,心头五味杂陈。
他身为太子太傅,虽是一品却无实权,更糟糕的是,他教出了李澈却没教出他的两个儿子。
手无实权又后继无人,这也是为何方苓即便才貌双全,他也无法为其寻得更好亲事的原因之一。
可如今,李澈的话却是在明摆着告诉他,即便他那两个儿子,并无科举之才,李澈也愿意扶持。
如此一来,方家渐渐起势,方苓的婚事,也会容易许多。
方乾深深吸了口气,立刻转身出门,将守夜的下人唤醒,对他道:“将大小姐唤来。”
迷迷糊糊的下人吓了一跳,不明白原本好端端睡在房里的方乾,怎的忽然衣衫整齐的出现在了屋外。
方乾皱眉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那下人这才反应过来,火急火燎的跑着去唤人了。
过了一会儿,方苓匆匆而来。
方乾略有些羞愧的,将他在太子府安插了眼线,以及他的意图说了一遍。
方苓一听就急了,羞恼着道:“父亲怎的如此糊涂?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性子您不了解么?他不愿的事情,任何人都勉强不得,难道您非要将与太子殿下的那点恩情,都挥霍尽了才甘心么?!”
方苓的话有些重,说完之后,她也有些后悔,怕伤了方乾的心。
她叹了口气又道:“女儿知晓父亲是心疼我,才会这般做。可太子殿下并不是一般人,即便您拿着恩情去为女儿讨个位份,他也不会同意的,您这般做,只会伤了您与殿下的师徒之情。父亲听女儿一句劝,快快终结了此事。”
方乾听得这话,有些尴尬的道:“太子殿下已经来过了,人也给为父送了回来。”
“啊?”方苓闻言顿时惊诧的微张了嘴,反应过来之后,又急急道:“殿下是如何同父亲说的?”
方乾略带羞愧的,将李澈的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包括李澈表达的,要与秦婠生同衾死同穴。
方苓闻言之后,垂了眼眸沉默了下来。
方乾担忧打击到了她,柔声劝道:“殿下与太子妃感情深厚,你……”
“父亲误会了。”
方苓抬眸看向方乾,叹了口气:“女儿只是……很羡慕太子妃罢了。并不是羡慕太子心仪之人是她,而是羡慕她得到了一个男子全心全意的爱慕,这世间已经极少有人,能如太子妃那般幸运了。”
方乾赞同的点了点头,感叹着道了一声:“是啊。”
方苓闻言收了心里的那点羡慕,开口问道:“父亲寻女儿来,是想同女儿说什么?”
方乾闻言这才想起寻方苓过来的原因,低声道:“太子说,太子妃最近在筹办赏菊宴,她心疼你的遭遇,有意帮衬于你,请你赴宴的帖子,这两日便会送到府上。殿下还说……”
说到此处,方乾有些支吾起来。
方苓闻言笑着道:“殿下是不是还说,若是我不识抬举,有什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