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苓确实没做任何出格之事。
她的喜欢是一种默默付出,是一种不打扰,甚至是一种只要你好,我都可以的默默付出型。
这样的人,让人心疼,但也让人觉得傻。
秦婠知道,其实最聪明的做法是对方苓不闻不问,权当不曾认识她,也不曾与她有过交集,更不曾被她嘱咐要照顾好李澈,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
方苓命苦那是方苓自己的事情,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李澈是太子太傅一手教出来的,从方苓和李澈的话中就能得知,李澈最难最苦的时候,都是太子太傅扶持着过来的,后来李澈渐渐起势,才有了韩先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所以李澈说,太子太傅对他有恩,这话半点不假。
秦婠叹了口气,伸手摸上李澈的面颊,看着他的凤眸,有些怅然的道:“方苓爱慕你多年,太傅一直纵之任之,直到方苓年岁再耗不起,太傅这才将她许了人家,其态度和心意已经很明显。”
“以往太傅都不曾插手太子府之事,如今方苓婚事有碍,他却插手其中,我即便再装傻,也知道太傅的心意。”
“按理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不该与方苓有多往来,免得她起了误会,甚至将来给自己惹了麻烦。但我却有些不忍,方苓名头虽响,可在京中并无好友,当初我及?还是王诗晴带着她去的侯府。”
“那王诗晴是个什么人,咱们都知晓,如今方苓成了望门寡,日子定然难过的紧。太傅也是爱女心切,没了办法这才行了这下下策。毕竟若是有了你的庇佑,方苓望门寡的身份便不会再是问题,而这也是方苓心中所求。”
李澈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秦婠听她说着。
秦婠松了手,垂下眼眸道:“可我觉得方苓是个好的,身为女子,不该背负望门寡这样的名声,而且若她当真能将你夺走,那么即便没有她,将来也会有旁人。所以,我还是想邀请她,帮她一把。”
李澈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感受着手间那如绸缎一般的触感,柔声道:“莫要想那般多,孤还是那句话,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秦婠嗯了一声,闭了眼道:“谁都无法预料将来如何,凡事无愧于心便好,睡吧。”
李澈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柔声道:“嗯,睡吧。”
秦婠累着着,很快便深深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之后,原本跟着入睡的李澈却忽然睁开眼,轻手轻脚起了身,披上外衫出了门。
他来到屋外之后,借着月色将衣衫穿好,走出主院之时才低声道:“青荇!”
青墨立刻现了身,恭声道:“青荇奉娘娘之命,将各府的眼线仍回去了。”
李澈嗯了一声:“将太傅府的眼线拎出来,随孤去一趟太傅府。”
初秋的夜已经渐渐有了些凉爽之意,今日乃是十五,满月挂在柳梢,为京城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装。
太傅府内灯火都已经灭了,只余下几盏零星的灯,避免主子们有不时之需。
李澈的忽然造访,如同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了石子,青墨办事很是牢靠,并没有惊动下人,只是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太子太傅方乾的卧房,然后唤醒了他。
方乾被吓了一跳,毕竟李澈自从有了自己的根基之后,已经极少亲自出现在太傅府,还是眼下这三更半夜的时候。
很快,他便明白了什么,方乾心头长长叹了口气,穿好衣衫,随着青墨悄悄的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点着一盏灯,将李澈的面颊映照的晦暗不明,他坐在书桌后,看不清神色,而在书房的地上,跪着一个人。
方乾瞧见那人,微微垂了眼眸,他抬脚进屋,沉默着撩了衣摆跪了下来。
李澈清冽的声音,平静的在书房内响起,他淡淡道:“太傅于孤有恩,孤一直都记得,你是孤的老师,若是没有太傅,也不会有孤今日。太傅今日的礼,孤受了,此人孤就当未曾见过。”
方乾跪在地上,闻言哑声道:“老臣……多谢殿下。”
李澈朝青墨使了个眼色,青墨立刻上前,将方乾给搀扶了起来,而后将跪在地上的那人给拎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李澈和方乾二人。
李澈看着方乾道:“如今说了公事,孤想同太傅说说私事。”
方乾低着头,闻言低声道:“臣,洗耳恭听。”
李澈的声音放缓了些,也不如之前那般清冽,多了一丝丝温度:“孤知晓太傅爱女心切,但孤是太傅一手教导着长大的,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太傅应该比谁都清楚。”
“孤若对方苓有意,定会早早将其定下,绝不会拖到那般时候,孤之所以一直未曾言明,不过是希望太傅与方苓能够知难而退罢了,在孤心中,太傅是孤敬重之中,孤不愿为了这点小事,而与太傅起了龃龉。可是太傅,似乎并不明白。”
听得这话,方乾面上有了几分羞愧。
他知道,李澈说他不明白只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说的是他不领情,甚至是不识好歹。
他也不愿这样的。
可他好好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硬是拖到错过了最佳订婚的年纪,后来又匆匆订婚,却成了望门寡。
若是年纪轻些的,望门寡倒也无妨,过个几年便也淡了,再寻人家便是。
可方苓不同,她再也耽搁不起了。
故而他思来想去,这才收买了太子府的人,他其实并无他意,只是想着,若是李澈与那秦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