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极致的恶,太子殿下不敢想,在大荒那样的地方,居然遇上顾机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之后,就像做梦一样,什么一念花开,什么在荒芜的大荒引出水,还有空间决,随身的空间秘境,不需要努力就得到的东西,只有在梦里面才有,就像是不甘心的灵魂死后的臆想。
天陨城中,友爱的兄弟,无上限的实力,更别说随手就可以消灭异世残魂,还有百里若繁……那段日子,是太子殿下最放纵自己的日子,他永不知疲倦,他有美好的未来——可梦终究被残酷的现实打破。
他从云上跌回尘埃,遍体鳞伤。
“以前儿臣没事,现在也没事。”
“你还捅了自己一刀。”
“儿臣又不是第一次捅自己。”
“对不起。”
太子殿下笑了笑,笑得悲凉,他不需要道歉,“儿臣不是还活着吗?”
太子殿下默默把嘴角流下都血擦干净,“起初儿臣是想不开的,毕竟是儿臣抗旨不尊在先,父皇又关着儿臣,儿臣实在是害怕,”太子殿下低着头,声情并茂,然而眼底没有一丝感情,他颤抖着声音说,“儿臣那时候在想,与其再遭受一次折辱,不如一死了之。”
帝王泪如雨下,太子殿下见此继续说,“可儿臣没有死,在太医赶来之前就痊愈了,父皇的转变更是出乎意料,父皇,儿臣真的很想陪在你身边。”
“那就别跟父皇倔着了。”
太子殿下摇摇头,捏着满是鲜血的手帕,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问道,“儿臣还有时间吗?”
“灼儿,你不要多想,会好起来的。”
“可儿臣连自己怎么变成这样子都不知道,其实儿臣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损耗,儿臣一直存着侥幸心理,一直以为自己会好起来的……咳咳咳,”太子殿下绝望得说不出话来了。
“灼儿,你怎么不早说,”皇后娘娘一脸心疼。
“左太医不是给儿臣看过。”
“微臣当初找不到殿下的脉搏。”
“本宫是活生生得认,怎么会没有脉搏,儿臣这些年受的伤,从来都是自己好起来得,根本不需要太医,”太子殿下一边咳血一边说,“另一方面,儿臣好不容易才大权在握,都没有好好体验乾纲独断的快感,儿臣怎么甘心背病魔打倒,儿臣要把大权全都揽在手里。”
太子殿下说得野心勃勃的,可是作为亲爹,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拆太子殿下的台,“父皇记得你刚开始的时候,连自己的亲信都不愿多见,都快超脱成神仙了。”
太子殿下沉默了,这是他亲爹,他鼓起勇气抬起眼睛直视皇帝陛下,“儿臣是在试探,试探父皇对儿臣忍耐的底线。”
皇帝陛下登时炸了,“所以你仗着父皇的愧疚,挑剔上天,把国库今年的预算都花光了,还对父皇爱理不理的。”
另一边千里镜的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差点一口气都提不上来,怪不得今年的预算怎么花得这么快,差点连一个登基大典都办不下去,原来罪魁祸首是太子殿下。
“儿臣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把你母后都气晕了,轩辕灼华,三天不打,你是不是要上天了,连父皇都敢戏弄。”
太子殿下赶紧祭出卖惨**,可怜巴巴的看向皇后娘娘,“母后,父皇他对儿臣的耐心没了,他要开始处置儿臣了,他是不是又要给儿臣一杯毒酒?”
皇帝陛下脸上青白交加,像是被说打了一巴掌一样,“太子,别开这种玩笑。”
父皇那时候是脑子进水了。
皇后娘娘瞪了一眼皇帝陛下,“别吓唬到孩子,灼儿试探你怎么了?你这态度一个天一个地的,搁谁身上不值得怀疑?更别说是你了,不试探试探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把脑子里的水排干了还是另有所图栽赃陷害呢?”
“那你如今怎么不忌讳了?朝中不少臣子都跑到父皇寝殿外哭诉了,”幸好他机灵,早就卷铺盖搬到阿思宫里。
不过灼儿要是登基了,他们还得挪地方。
幸好灼儿还没有立皇后,后院更是连只母苍蝇都没有,阿思还可以霸着栖凤宫一段日子。
不过他那些后妃都已经挪地方了。
“父皇圣旨都下了,儿臣要是再矫情,那就是脑子有问题,再说,儿臣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儿臣不想在大典上看到他们,因为会让儿臣想起自己狼狈的过往,时时刻刻提醒儿臣的不堪。”
此时千里镜前的帝派大臣:冤枉呀,他们虽然是为难过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每次看着都是他们占了上风,可以给帝王交差了,可是只有他们心里清楚,那一次不是被太子殿下坑的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个中苦楚,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儿臣会把他们一个个处理掉,父皇此时心疼吗?后不后悔?儿臣并非父皇想的那么温和宽厚。”
“你说过,不杀人。”
“所以儿臣以后会把他们一步步的踢出权力中心,儿臣知道,父皇看重的人,对父皇不仅忠心耿耿,而且能力也是没的说,可他们都是儿臣不堪的过往,儿臣没办法,只能把他们都埋没在穷乡僻野。”
听到这里,帝派大臣心底都是拔凉拔凉的,好在他们效忠的皇帝陛下没有彻底放弃他们,试图挽回一下,“那是父皇留给你的人,昔日你是太子,他们只是臣子,”帝王硬着头皮说,“他们背后都是父皇的授意,他们都是听令行事,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