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却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说的话异常尖酸刻薄,“如今大宇本宫说了算,龙卫算什么,为他们撑腰的父皇今日就要离宫了,树倒猢狲散,父皇躲着本宫,本宫还能怕一条狗不成,刑部尚书,去把通缉令撕了。”
太子殿下仿佛只是年少气盛,又大权在握,只是为了出口气。
“殿下,”一个臣子想问皇帝陛下是不是真的要离宫,然而太子殿下仿佛以为自己权威不够,继续说,“你们要是找父皇撑腰也没办法,他今天就要走,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他怕本宫,他躲着本宫,连他都怕本宫,你们还敢违逆本宫……”
太子殿下说得很快,言语无状,大逆不道,把整个朝廷的臣子都贬低一遍,亲疏不分无差别攻击,仿佛要出了这三年的郁气。
安德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皇帝陛下连宫门口都没有出,就被众臣齐齐跪留,阻拦住了,都在状告太子殿下的大逆不道,口出逆言。
被太子殿下一通言语刺激得气上头的朝臣,纷纷跪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太子失德,不配为君,请皇上收回成命。”
“臣等愿为大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却无法忍受这样一个无德的新君,皇上,请您三思,这样下去,大宇危矣。”
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挡住了前进的马车,皇帝陛下气得发抖,“轩辕灼华,你真是好样的。”
他千算万算,已经预防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唯独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借底下臣子来绊住他。
皇帝陛下安抚好群臣,特意把礼部尚书叫出来,“登基大典还是照常进行。”
免得礼部尚书因为起哄,耽搁大典。
“太子最近脾气是古怪了点,他是个病人,容一些,这次是朕考虑不周,朕和皇后还有曦王都出去玩了,只留下他一个人,他心里不安,所以才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让诸位卿家来请朕留下。”
皇帝陛下洗脑一样的给众臣灌输太子的白壁无暇的品格,总算安了众臣的心。
众臣一走,皇帝陛下的脸色就阴沉下来,直奔司重宫,一脚踹开宫门,“轩辕灼华,你给朕滚出来。”
然而等了很久,只等到安德子,“太子呢?他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管他上天入地,皇帝陛下发誓,今天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安德子一脸忧心,“殿下情况很不好,主子你进来看看吧。”
说着就带着皇帝陛下进了寝殿,太子殿下正靠在床头,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捂着嘴,轻轻的咳着,叠了几层厚的白色帕子瞬间被血渗透。
“公公,帕子不够厚,换个厚点的,”太子殿下说着就把那染血的帕子丢到一边,嘴角又有血不受控制流下,他随手抓起另一边备好的干净的手帕,眼前一阵发黑,刚刚提起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看就要倒下,皇帝陛下过去扶住了他。
“不过一个晚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皇帝陛下一脸心疼。
太子殿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咳嗽,似乎要把肺都要咳出来,床铺周围,是浓浓血腥味。
太子殿下此时每一个细胞都是疼的,一种火辣辣的撕裂的疼,深入灵魂。
他粗重的喘着气,混着鲜血,他都身体就像随时苏醒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太子殿下强行压制住嘴里的腥甜,总算不出血,薄薄的唇轻启,蹭着一抹殷红,“父皇别走,儿臣害怕。”
太子殿下半阖着眼睛,把冰冷掩盖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皇帝陛下那里还发得起火来?
“好好好,父皇不走,行了吧,小祖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过几天就会好的,儿臣的体质,父皇是知道的。”
“叫太医了吗?”
“左太医太菜了,儿臣糊弄了他,让他诊断出了问题,他看不出儿臣身体的真正状况,父皇就当儿臣快要死那种状态就行了。”
皇帝陛下本来还挺担心,但是太子殿下最后一句话一出,当即跳起来,“你又开始装了。”
“父皇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儿臣无所谓。”
还敢顶嘴,皇帝陛下心想,看来是大惊小怪了。
“儿臣会陪在父皇母后身边,直到病好。”
“到底是谁陪你?差不多就行了,别耽搁了登基大典。”
“儿臣自有分寸,”太子殿下敛下眼底的异常,他怎么敢耽搁。
“父皇,儿臣的身体受不得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会咳血不止。”
“你有什么要求?你不会也想威胁父皇收回成命?”
“不是这个,是顾叔叔,儿臣今日才知道,父皇你居然要抓顾叔叔。”
“你既然知道父皇抓他,就应该知道原因。”
“顾叔叔说的生活,儿臣甚是向往。”
“你……”皇帝陛下举起手就要教训太子殿下,看了看一打就会碎的儿子,又恨铁不成钢的放下。
“可惜都被儿臣自己毁了,儿臣自作自受,”皇帝陛下心里难受,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当初父皇金口玉言的话,可还作数?顾叔叔救了儿臣,是儿臣的救命恩人。”
“作数。”
“但是玉玺在你手上,你有空就自己写张圣旨吧。”
“朝臣已经知道儿臣和顾叔叔的关系了,儿臣下旨,又任人唯亲的嫌疑,可父皇不一样。。”
“你那么为他找想,你怎么不为你父皇想想。”
太子殿下又咳血不止,活脱脱一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