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有处顶好顶好的酒楼,叫做贤醉居,上河夫人出手阔绰的定了雅间,将叶青约见在那处。
雅间清净,却又能将底下唱戏的戏子,火热的看官这些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就连说书,都是正正好听得清的。
小二上了几盘蜜饯果子,上河夫人状若无意的拿起一颗青梅放进嘴中。
叶青看着都酸。
“你最近可好。”
叶青也拿了颗蜜饯放入嘴中:“一切安好,劳夫人挂心。”
上河夫人听了这话才笑道:“那便好的。”
戏子正唱着一出牡丹亭,咿咿呀呀的声音滴滴转转,好听又不吵闹。
叶青突然捕捉到一个东西:“夫人,我夫君左迁,可是您的手笔?”
那上河夫人青梅杏子一口一个,没一会儿两盘蜜饯便见了底。
她笑道:“不是什么大事。”
这上河夫人的来历叶青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是到底是没猜到她竟如此有势。一个知州的位置随随便便许诺出去,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青点了点头:“还是多谢夫人。”
话音一落。
上河夫人应景的干呕起来,来来回回的犯恶心,没个停。
后头的丫鬟好眼色的又飞快的端了两盘蜜饯过来,叶青递过一杯水。
上河夫人漱了漱口,赶紧在嘴中又塞一颗青梅。
叶青心念一动:“夫人这是……?”
叶青话音一落,上河夫人眼角眉梢适时的染上亮色,这欢喜的神情好久都没散去:“承你的恩,我有喜了。”
叶青已经猜到,如今心中想法得到证实,便也由衷的替上河夫人高兴:“恭喜夫人了。”
顿了顿又马上接道:“孩子惯爱闹腾的,夫人如今身体不适,还是先行回复吧,不然知府大人也该担心了。”
上河夫人正好也不适得很,一听叶青这话,只觉这人善解人意得很。当场笑道:“那等你安顿下来,我定设宴为你接风洗尘,我们改日再见。”
叶青颔了颔首,将人送上了马车,而后才摸着路去了盛孔昭订的客栈。
不是特别好的客栈,但坐落在人声鼎沸的街道,胜在热闹,也算是好地段。
叶青寻摸着进了盛孔昭订的房间,盛孔昭已经等候她许久。
叶青坐在桌子旁喝了口茶,看着坐在床上又马上蹭过来的盛孔昭,失笑道:“你一个知州怎么连房子都没有,以前在师帅府,好歹还能有住的地方呢。”
盛孔昭蹭了蹭叶青的颈窝,委屈:“我也不知道呀。”
“看来这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叶青失笑,决定第二日就去看房子。
想着早点把房子订下来,总租房子也不是个办法。
翌日:
叶青拉着盛孔昭一大早就出了客栈,询问了店家卖房子的地方。
店家眼也不抬,指了个方向:“那边。”
叶青拉着盛孔昭过了桥,才到朱雀街。
朱雀街是上河卖房子的好去处,一水的高楼林立,全都是卖房子的。
她随便进了一家店,那古代的中介迎了上来:“小主,租房还是买宅?”
叶青答道:“买宅。”
那中介眼睛瞬间亮了亮。
可是大客户啊。
他对待人的态度又隆重上了几分:“小主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叶青想了想,首先肯定是要大。师帅府的家丁全都来了,小了也住不下。
地段得离知州衙门近一些,否则盛孔昭不好办公。
最好安静一些,再干净些。
想过之后,便将这些条件一一说给了中介听。
这中介也是个熟手了,一听这些东西,就拿出了图纸,细细的指给叶青瞧。
“这几座,都是不错的。这是三屋两院的,还带一个小花园,这是两屋两院,带一个小楼。”
一一介绍下来,叶青看中了一座宅子。就在衙门后方,是衙门的后街,过来的时候可以直接过来,又没有衙门附近那么吵。
叶青指了指:“这座?”
那中介夸赞道:“小主真是好眼光,这地方离衙门近,又是闹中取静,隔壁就是小吃街和各种商铺,真是方便得很。”
“价格。”
“这屋主出的急,如今只要五万两。”
叶青和盛孔昭傻了眼:“多少?”
那中介以为两人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五,五万两。”
哪怕叶青财大气粗,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价格,也太高了。
在淮庆可以买足足五座宅子。
“怎么这么贵?莫不是你看我们是外来客,在诓骗我们?”
出声的是盛孔昭,他拉下脸,语气也刻意坑下来,乍一看,还挺能唬人。
那中介也被吓到了,却还是诚心诚意的解释:“小主你哪里的话,我就是个做工的,哪里还敢有这心思诓骗你们,实在是这上河地界寸土寸金,许多人想买房子都买不到,更何况衙门在上河的中心地带,所有地方都围着这里,更是有价无市啊,这个价格不贵了。如果不是主人急卖,哪怕是再多个两成,也未必拿得下来啊。”
叶青一路行船,本就身体不适。如今又住客栈,这房子也是久久拿不下来,她心中隐隐烦躁,第一次对盛孔昭冷了眼。
“你不如在家里当少爷算了,如今千里出门,还耽误我做生意。”
说罢便拂袖出了门,看样子是真的生了气。
盛孔昭叫苦不迭,赶忙跟上去。
软声软语的哄道:“娘子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