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一路尾随着北泽来到了书房门口,就在北泽要推门进书房的那一刹那,他蓦然转头,看向了金柱后那一角,露出来牡丹云绣裙摆。
“出来吧。”北泽立在门口,目光坚定地看着金柱后那一抹浅影。
羽裳垂在两侧的玉手暗自捏紧了裙摆,随即她来到进前,讪讪一笑道:“我就是路过。”
“你跟踪我所为何意啊?”北泽的话虽听着严肃,但他白净的脸庞上,却看不见一丝怒气,反倒勾起了唇角。
羽裳见他不怒反笑,内心莫名紧张来起来。
须臾她暗自一拍手,赔笑道:“我真是路过,这璇玑殿实在太大了,条条宫道又长得极为相似,请问书房前面是偏殿吗?”
云泽看着眼前月眉星眼、粉腮红润的羽裳、倒也不像是居心叵测之人。
于是他放宽了心,抬手指向羽裳身后的宫道,说:“偏殿在那,恕云泽有要事在身不能带路,姑娘路上问问宫人,定能寻得方向。”
“谢谢你啊。”羽裳笑得尤为甜蜜,朝他点头哈腰了几下,便迅速转身,步履轻盈地朝云泽所指的发现走了去。
走向偏殿住所的路上,羽裳的脑海中一直回忆着方才与蔷薇停在堂外,等待护卫用银针检查吃食时,堂内传出几声,关于灵玉的讨论。
王爷奉命前来巫苏,不就是为了取巫苏灵玉的吗?
两边这么一联想,没准王爷此时人就在凉州城。要是运气好的话,她足不出皇宫,便能轻松寻着王爷!
可是方才进去时,她看殿下与辰王眉头紧锁,又牵扯到什么灵玉文书,羽裳这才想冒险一试,跟着云泽偷偷潜入书房,看看他拿的究竟是什么。
“算了。”羽裳轻叹了一声。
若是她真潜进去,以云泽敏捷的身手,她还没看清文书,便会被云泽当做贼人提了出来,没准还会将此事告诉夜玄.....
“你就是让玄儿,魂不守舍的佳人?”一道充满浑厚霸气的声音响起,女帝昂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睨了羽裳一眼。
羽裳方才一直沉浸在回忆中,并没发觉前方凤舞花坛后,那缓缓走出的二十几位人。
她闻声缓缓抬起凤眸,看向面前正在说话的女人。
只见她身着一袭绛朱色对襟龙袍,窄袖与下摆等部位绣有水浪山石图案。墨染的流云髻上珠围翠绕,容貌清冷,姿态高昂。
身后有不少宫女、太监跟随,能摆出如此阵仗的,想都不用想定是这巫苏的九五之尊——元霁女帝。
羽裳见状,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垂首磕了一头。
她已经许久没有跪拜过别人了,嘴里哆嗦着陌生的语句,缓缓道:“参见女帝,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女帝交握着指间的红蔻丹甲,那上面镶嵌着细碎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光彩夺目。
可当羽裳一抬起头来,红蔻丹甲上泛起的金光,一瞬便没了闪耀的光泽。
她身着一牡丹云绣长裙,光润玉颜白嫩通透,一双明眸善睐的杏眸,顾盼生辉。素齿朱唇微微一抿,像是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典雅美人儿。
“模样倒是挺水灵,只可惜是红颜祸水。”女帝眼眸上下打量着羽裳,没有半点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她缓缓拨动着手里的檀香佛珠,又道:“朕很好奇,你究竟用的是何种狐媚手段,让玄儿有了你,便没再沾花惹草了?”
羽裳跪久了才知道,她居然跪在了一片晶莹剔透,参差不齐的鹅卵石上。
此时她额前的碎发湿了一片,膝下是犹如跪在火盆之上,燃烧的火热。
女帝迟迟不让羽裳起身,她也只好暗自忍受着磨损的膝盖。面上依旧淡定,道:“我与殿下之间清白的很,还请女帝明鉴。”
“清白?”女帝嗤笑一声,倏地抬手朝羽裳通红的脸庞上,扇了一巴掌。
女帝这一带着力道巴掌,干脆又利落。
羽裳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须臾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手印,红蔻丹甲在她的脸上,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她被无情地扇倒在地上,一手半撑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另一只手则不可置信地,半捂着直流血的左脸。
是时,两行清泪从羽裳的眼角滑落,她哭的梨花带雨,让女帝身后的宫女,都不免为她心疼。
“哭什么,朕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女帝义愤填膺地怒斥着羽裳,心中却觉得这惩罚,还是过于轻了。
随即她微抬起沾染血迹的红蔻丹甲,唤来了几名侍卫。扬声道:“将她给我拖下去,仗责二十,扔到礼乐司做宫伎去。”
“慢着。”夜玄脚下生风般来到女帝面前,制止住了两位正要上前的侍卫。
须臾他对着女帝行了一礼,冷声道:“不知母帝为何突然移驾璇玑殿,也没派人提前告知儿臣一声。”
女帝眼眸之色幽如深谭,红唇勾起一清冽的角度,道:“朕做什么,还需告知你一个太子?”
夜玄负在身后的手暗自一攥,“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女帝丝毫没有退让之心,她上前一步道:“那是在责怪朕,出手打了你的女人?”
“羽裳她并非儿臣的红颜,她是.....”夜玄说着说着看了一眼地上抽泣的羽裳,只见羽裳摇了摇头,他便止住了嘴。
“她是谁?又是哪个青楼的花魁,竟让你一个太子为了她,不惜顶撞圣上?”
语落,女帝额角凸起悲愤的青筋,旋即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