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私自擅闯我的房间,不好吧?”
千凌月身后坐着一位长相极其妩媚的男子,他的脸犹如精致的工艺品,刀削般的轮廓,挺拔的鼻梁,眉眼间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
他斜靠在美人榻上,身穿着镶边着镂空木槿花的御风红衣,外衫腰系玉带,手中轻摇着羽鹤折扇,额前的两缕青丝被微风轻轻带起,宛如从画中走出的谪仙,美得不真实。
千凌月一时僵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刚刚进来明明没人,怎么一转眼就凭空多出了一位仙姿佚貌的“谪仙”?
“不好意思啊,我待一会儿就走。”千凌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也不管男子是否介意,重新趴在门缝上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此时赵修杰正站在不远处的雅房,身旁多了一位仪静体闲的女子。
赵修杰无奈地看着羽裳道:“王妃你上二楼干嘛,万一与刺客冲撞了,翊王怪罪下来我可就.....”
羽裳环抱着手,嗔了赵修杰一眼:“本王妃怕过什么,小时候上到与你一同翻过国公府最高墙,下到池塘抓银鱼,我有哪点比不上你?”
赵修杰抬手拍了拍羽裳的肩膀道:“我的姑奶奶啊,您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这真有正事。”
千凌月内心小碎念:看来赵修杰与翊王妃很是交好啊,这点得记下来。
看得入迷的千凌月丝毫没注意到羽裳从甩开赵修杰的手,到转身路过自己所在的房间,以及又重新折回的举动。
门外站着的羽裳成功遮挡住了千凌月一半的视野,千凌月只觉得眼前黑糊,快速将视野收回,转身环顾了一番布置整洁淡雅的房间。
千凌月目光潋滟一闪,看向红衣男子道:“等下如果有进来,你就说你是一个人,千万不要提起我。”
红衣男子优雅地放下手中茶杯,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比了个三。
千凌月感激涕零,快速瞄准男子身后的青玉床榻,藏在了床榻后。
门外的争执声仍未停,羽裳自信满满道:“我说了我是来帮你找凶手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王妃能找出什么来。”赵修杰话音刚落地,羽裳便轻轻推开了身后的雅间。
赵修杰看着羽裳笑吟吟道:“我跟你说这一间我刚看过,没有人的。”
“这不是人吗?”羽裳伸手指了指前方。
赵修杰将停留在羽裳身上的目光移开,看向了美人榻上的红衣男子。
赵修杰屏息一瞬,这红衣男子如此妖艳妩媚,大抵是这青鸾阁的顶级花魁吧?
红衣男子用手抵着下巴,抬眸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羽裳也被这盛世神颜所惊,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浅笑。
片刻她恢复正经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女子?”
红衣男子眉尾上挑,轻笑道:“有。”
藏青玉床榻后的千凌月袖中的手狠狠一攥,我该不会要被他出卖了吧?
羽裳疑惑道:“哪呢?”
红衣男子收起羽鹤折扇,指了指羽裳,“你。”
赵修杰蹙眉上前道:“除了她呢?”
红衣男子眉眼深邃,眼角的朱砂痣尤为醒目,他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道:“尚未。”
“别和他浪费时间,王妃我们走吧。”赵修杰抬脚拉着羽裳正要走出房间,羽裳却坚定的立在了原地。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房间除了烹茶消散出的红叶香,恐怕还夹杂着另一股奇香。”
躲在青玉床榻后的千凌月暗自咬了咬牙,平日里不爱抹胭脂水粉的她,偏偏今日因要去见殷云翊,就稍微抹了点。
千凌月心说:王妃是狗吗?鼻子竟如此灵!
话音刚落地,羽裳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喷嚏。
她见红衣男子沉默,连忙上前走到美人榻旁道:“是不是你心虚骂我?”
红衣男子闻言起身,皱眉含颦,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本公子可没那个功夫。”
“那公子是承认屋中另有其人了?”
羽裳这么一问,让走到门旁的赵修杰又好奇地转身看了一眼红衣男子。
只见红衣男子姿态娴雅地抬起衣袖,身前距离羽裳更加近了。
“姑娘不妨一闻,可是本公子身上的。”
羽裳故作镇定地将鼻子凑近了一点,忽然,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
这清香与殷云翊身上深沉的龙涎香相似,但更为芬香沁鼻,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惬意。
羽裳收回思绪道:“敢问公子是何香啊?”
红衣男子放下衣袖,明媚一笑道:“梅花香。冬日采摘的新梅,放入坛中埋进泥土,待开春来将起挖出,即可当香料携带在身,也可取来酿酒。”
“原来如此,是我怪罪公子了。”羽裳说完看向门口的赵修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红衣男子负手温柔道:“无妨。”
“告辞。”羽裳莞尔一笑,灿若星辰的眼眸在红衣男子身上停了片刻,随即转身走出了雅房。
红衣男子尾随上前,待羽裳离去合上了房门。
须臾他轻轻一咳,转身看着青玉床榻后的千凌月道:“出来吧。”
千凌月蹲在地上太久,两腿发麻,她勉强撑着床沿两腿打颤地站了起来。
她小碎步地走出床榻感谢道:“谢谢公子今日相救,来日小女子定当回谢。”没有下次了,我才不会见你第二次!
红衣男子摆了摆手,缓缓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况且这也不是我的房间。”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