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夜玄虽不是什么善茬,但还是留下来,询问了一声。
毕竟里面那位可是羽裳的夫君,要是他挂了,羽裳可不就成寡妇了吗?
半响,殷云翊没搭话,喉咙间却是涌上一股腥甜,缓缓从苍白的嘴角流出。
他沉着漆黑的眼眸,心想道:幸亏此毒已经转移了,不然以她那小身板,哪里承受的住这种折磨啊.....
是时,他看向门外仍未离去的夜玄,忍着胸前那一抹灼烧后的余痛,哑声道:“感冒而已,你回去吧。”
夜玄见他还能说话,便真的离去了。
但他是不相信一个感冒的人,能失去理智到将他衣裳给撕破,还能准确无误地将手刀劈向他,除非他是故意的。
夜玄一路上紧拢着剑眉,忽觉得方才那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和羽裳毒发的情景一样,甚至更为严重。
可他不是医者,也不能妄下定论。但他笃定殷云翊的病情,绝对和火芥子毒脱不了关系。
蒙蒙的天,东方的上空有几道微微彩霞。璇玑殿内一片寂静,万物生机仿佛都在沉睡,忽略了远处的那一声鸡鸣。
鸡鸣止,秋风起。
羽裳的背脊忽传来一阵带着凉意的刺痛,原来是昨晚没有盖好被褥,伤口受了夜风,今晨伤口愈加严重了。
她反手将被褥往上扯了扯,每动一寸伤口就痛一次,她投降般地又重新趴了下去。
可这她这才刚趴下,右眼皮跟打架似地跳了跳。
老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不会是有灾吧?
“若是有灾,那一定是早起。”羽裳自我安慰了一番,再次阖上凤眸陷入了梦乡。
半响,门外忽然闪过一抹浅白色的身影。等到羽裳看清时,她已经来到了床榻旁,语气匆匆道:“翊王消失了。”
“?”羽裳昂起头侧着脸,很是艰难地看着面容清冷的蔷薇,只见她眉宇微拢,旋即从身后拿出了一封信。
羽裳接下信,放在玉锦长枕上将信纸展了开。
只见信上写着几行毛笔字,字迹略显潦草,但笔锋却苍劲有力,宛若苍穹雄鹰的钩喙。
请原谅本王的不辞而别,近日接到一个特殊任务,需离开凉州几日,本王不在的这几日,照顾好自己。
末尾还留有一署名:殷云翊
“好你个殷云翊,又把老娘抛下了!”羽裳嘴上虽充满怨言,但手上却是仔仔细细地,将信纸叠回了原样。
蔷薇匆匆瞥了一眼信,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道:“这信是我在厢房的玉桌上发现的,房间内十分干净,不留有一点住过人的痕迹,地板也擦地锃亮。”
这洁癖也太过夸张了吧?他是要在地板上睡觉吗?
羽裳收回思绪,艰难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解道:“你说翊王都来巫苏大半个月了,除了取回那块“烫手”灵玉,难道还有别的隐藏任务?”
蔷薇摇了摇头,一双异瞳似镶上璀璨珍珠,散发着夺目般的光彩。淡淡道:“不知道。但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件事要与你说。”
羽裳放下信封,凑近道:“什么?”
“你还记得丝竹吗?”
羽裳点了点头,“我记得,我昨日能去教坊,就是她给我指的路。”
蔷薇唇角顿时勾起一抹轻笑,“这也难怪了,我怀疑月夕节那日她谎称殿下与你有约,实则早在城外布好杀手,等着我们投网。”
羽裳还是不敢相信,问道:“若那些带着狼牙面具的杀手,真是丝竹雇来的,那她哪来这么多钱啊?”
“这个我也想过,所以她的背后必有幕后主使,还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
蔷薇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丝竹虽平日里打扮朴素无华,与一概侍女无异,顶多是发髻上多了几支精致的银簪。
但她表面圆滑,待人友善亲和,经常帮助一些手头紧的小宫女,出手十分阔绰大气,甚至不求回报,不计利润。
她善于拉拢人心,宫中但凡无脑敢与她敌对的,无论是新入宫的宫女,还是雀宫里的那些低品才人、花郎,通通都会被站在丝竹一党的宫人们针对。
与其说丝竹是璇玑殿的一名大宫女,不如说她是个炽阳皇宫的小奴隶主,另外那位大奴隶主则是苏公公。
所以蔷薇若想对付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羽裳经过蔷薇这一番介绍,对丝竹可谓是刮目相看。她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道:“那丝竹现在在哪?”
蔷薇抿着粉嫩的唇瓣,摇了摇头:“这几日她一直有意躲我,谁知道呢。”
羽裳清眸流盼,似秋波潋滟,看向蔷薇道:“不如我们去寻寻吧,反正闲来也无事。”
话音刚落地,她用馨岚玉簪盘成双刀髻,唇不点而红,眉不染而墨,光洁的脸庞似羊脂玉般,散发着淡淡光泽。
羽裳不施粉黛都胜过娇花,身上自带着一股浑天然的薄荷香味,可谓是楚楚动人,惊艳无双。
“你这身上还有伤,又想乱跑?”门外发出了一股潺潺流水清脆的声音。
来人正是巫苏皇姬夜婉汐,她今日打扮的华贵无比。
一袭明黄色凰纹宫装,满身珠饰贵而不繁,点缀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愈加神采奕奕,丰姿绰约。
她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充满了青春蓬勃的朝气,今天她收敛了嚣张跋扈的性子,显得成熟端庄了些。
羽裳已经将这个无意,救了自己一命的夜婉汐,当做了来凉州的第三个挚友。
她唇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