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微凛,慢半拍记起佛手串早在不久前和容风眠争吵时,被他给扯碎了。

容知骤然有些慌。

手指颤抖的摩挲着腕骨,比雪还白的皮肤不过片刻红了就一片。

“容知!”

是柏宿的声音,有些着急和紧张。

容知唇开合好几次,发不出声,直到一片雪花飘落眼中,刺的她闭上眼睛,接着毫无厘头,嗓音极缓又极淡的说了句:“柏宿,今年冬天,好冷啊。”

-

南苑墓园。

柏宿撑着硕大的黑伞站在少年身后,低着头看少年动作。

头顶纷纷扬扬的雪逐渐下大,耳边是众人压低的叹气声,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一点,伞向前倾斜,遮挡住更多风雪。

容知遵循何颂之的遗愿,将她安葬在余世生旁边,她抬眼往后看,其余军机六组的五名成员分别长眠安睡在此。

她视线认真的划过一个个墓碑,把他们的名字印刻在心里。

双膝曲起重重砸到石板上,柏宿拧眉下意识的想要去搀扶她,手伸到半路却停住,改为弯膝,同样跪到她身侧。

容知侧眸看他一眼。

柏宿便揉了揉少年被吹到冻僵的脸,薄唇牵起一抹安抚意味的笑,“不怕,我陪你。”

容知微微抿唇,看他许久,末了才点点头,算是默认。

柏宿便把伞放到少年那边,两人对着何颂之的墓碑,虔诚又郑重的拜下。

一连三次。

容知下颌绷紧,心里像是被人挖空一块地方,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洞口,冷风随着风雪灌进去,冻的人身心僵硬。

-

将来吊唁的人送离,何颂之葬礼彻底结束。

生前种种,死后全都如风消散。

容知抱着从余世生墓边暗格里找到的木盒坐上了柏宿的车。

回到华倾小区,容佳则和傅夭夭早把里面的东西收拾干净。

容知看见怔了下,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容佳则拖着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出来,和客厅这堆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到一起,抬手用袖子擦掉额头的汗,闻言解释道:“宿哥说哥哥你身体不好,让我们搬到他那里,方便照顾。”

其实照顾容知才是真,他们只是顺带。

容佳则对自己定位可精准的,虽然他觉得自己能成为宿哥追妻路上的绊脚石挺荣幸的,但这种时候,他不会和柏宿闹。

容知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胡来。

除了傅夭夭抱怨几句,差点又和柏宿打起来外,他们行李收拾的还算快。

容知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往后仰了仰头,往日疏淡薄凉的眉眼微微缓和,望进男人那双温柔又多情的桃花眸,“我可以...”

“你不可以,”没等她说完,柏宿盯着她眼睛笑,语气透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果决,“就听这一次好么,去我那里。”

容知就不出声了。

柏宿是挺好说话的,但那都是纵着她的时候。

他要真想干点什么,她还未必拒绝得了。

华倾小区的房子直接空出来,容知一行人搬进柏宿在亭山别院的别墅。

江故君带容佳则和傅夭夭去安排房间。

别墅内自动供暖,室内温度能有二十八度,容知一进门就觉得浑身寒意都被驱散,她摘下围巾,正想挂在手臂拿进去就好,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先接了过去。

而后顺其自然的叠好,放到玄关处用来摆放出门用品的地方。

容知微顿,稍稍敛眸。

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她给赵贺成他们报平安,接过男人递来的温水抿了口,回过神漫不经意问:“别墅不是只有两间房?”

当初她第一次进柏宿家时,他亲口说过别墅内房间全都改装了,只剩两间主卧空着,既然如此,那傅夭夭他们住哪?

柏宿喝了口水,拖腔带调的啊了声,十分顺其自然的打脸,“大概是刚改装回来的吧。”

容知:“......”

她看着有那么好骗?

事实证明她当时还真被骗了。

就有点烦躁。

一脚踹上男人修长的小腿,看他因为疼痛皱眉,手里水杯拿不稳晃出去几滴水掉落到地板上,她莫名爽了。

柏宿侧过脸,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委屈,“小哥哥好狠的心。”

他精致的面容摆出受伤的脸色,稍稍抿唇,可怜兮兮的,让人格外容易心软。

可惜容知不吃这套。

她反手就学着他的样子,两根手指捏紧了男人那张厚厚的脸皮,捏到他忍不住喊疼才松手。

其实柏宿根本不疼。

只是小哥哥好不容易发次脾气,生动又鲜明,他得好好看看,映在眼中,装进心里。

晚饭是柏宿做的,江故君跟容佳则打下手,别墅里三男的干活,两个小姑娘就凑到一起聊天,多数是傅夭夭在说,容知沉默听着。

吃完饭要回房休息,睡哪又成了问题。

江故君有安排傅夭夭他们的房间,却有意无意的,把容知的给忘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

江故君讪讪笑,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就,时间不够,只能把两间房改装回来,剩下一间要好久才能弄好...”

他不用说完,容知秒懂。

估计又是某个男人出的馊主意。

容知颔首,淡漠道:“睡客厅就好,麻烦你帮我拿床被子。”

屋内有地暖,沙发虽然是实木的有点硬,反正也睡不着,在哪都能睡。

江故君却满脸复杂。

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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