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没等封元昭去找院正请假,就收到了州学的一个通知。
因为最近十年以来,越州的州学在会试之中中榜的人数比例有逐年减少的趋势。知州大人和越州的学政两位大人,对此非常不满。他们不满的结果,就是将州学的院正大人叫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并责令他尽快拿出提高的办法来。
也不知道这位院正大人从什么地方得知,今年童试,千嶂合格的人数,比往科多了不少。又听说了这多亏闵文书院在考前的大半年,进行的时文选评,让千嶂本科学子之中,向学之风浓厚。
于是他通过了彻夜苦思,拟出了一个初步的对策。就是将封元汐和谢玉礼弄出来的那个时文榜的法子改一改,应用到州学到日常教学中去。
“各位学兄,你们看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吗?”州学场院的不告栏上,贴着州学最新的学风整顿方案。
“看样子,是说,原本每年一次的岁试,要改成每月一试了。”站的近些的学子捏着下巴,说着。
“都考什么?”
“诗赋文策都要考。”
“那不就是岁试的内容?”
“谁说不是呢?”
“学兄,你光看了前半,还没看后半呢。”另一人说,“这每次考试未通过的,会被从正案降为副案。而副案,若通过了月考,是可以升为正案的。”
所为的正副案,就是州学的正式学生,和因为一些原因,虽然可以进入州学,但本身学力不足的生员——赵公子一伙人中,就有三个是副案。
“还有呢,副案若连续三次月考不合格,是会被逐出州学,打回原籍府学的。”
若只是正副案的变动,这些学子们恐怕还不太在乎,可若说是打回原籍,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还有还有,这每次月考的前三甲,会有不同的银钱奖励……嗯,一甲五两,二甲三两,三甲一两,倒是不多。”有人如此说着。
但几个外围听着议论的寒门弟子听说,却是都高兴了起来,原本,他们每月可是只有一吊钱的朝廷补助的。
“谢贤弟,你怎么看这通告。”
人群外围,听着议论,卢公子一群人笑吟吟的议论着。
“我听说闵文书院之前办了个什么时文集子,千嶂今科考中生员的人数,明显比往年多。院正大人这是借鉴了谢贤弟你们闵文的法子吧。”
“虽然不像,但有那个意思了。”谢玉礼微微一笑,“倒是这学生时代和知州大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对咱们州学的的学风上心起来了呢?”
卢公子等人都笑着摇头,一副他们也不知情的样子。封元昭此刻还在他们面前呢,自然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端倪来,让他知道,这一切,和她那个好妹妹,脱不开关系。
“封贤弟不是今日有事要回家一趟,可已经找院正请假了?”高公子问道。
“是,正要走,来和几位学兄说一声。”封元昭点头答到。
“也快到晌午了,元昭哥哥有事,还是早些处理吧。希望你今日事情都能顺利。”谢玉礼笑着对他说。
封元昭昨日听了谢玉礼一番开解,对他十分感激。朝着谢玉礼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放心“,朝着众人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赵公子那群人今日是怎么了?”封元昭刚走,钱公子就指着布告栏周围的一群人。
只见赵公子几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挪到布告栏外围,朝里面探看。
“谁知道呢?”谢玉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那群狼狈的人,“夜路走多了,栽了跟头吧。”
“要说栽跟头,他们想要通过下个月的月考,不知道有几人要降到副案。”钱公子也是看不上这几个纨绔,冷笑了一声说道。
“比起讲成副案,兄更想知道,三个月后,这些人,还能剩下几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郭公子道,“这州学的学风,是该改改了。多亏了卢大人果断。”
卢公子站在一群人当中,看着另一边赵公子那群人:“若真是有成效,谢贤弟,你可要代我们谢谢那位学外的功臣。”
谢玉礼笑着,应了一句“是”。
封元昭回到家里,正要先去和母亲谈谈妹妹的事情,就被肖氏拉到了一间侧厢。
肖氏的这个宅院不小,但家里人口着实不多,所以有不少空置的客房。此刻这间,就是其一。房门一打开,封元昭就愣住了。里面大箱小裹的,摞了许多的东西。
封元昭下意识的问:“娘亲这是做什么,怎么打起包裹来了,咱们要搬家?”
肖氏苦笑了一下,说明了原委。
原来,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师兴几家有名望的大户夫人纷纷来他们这个个小宅子拜访,说是一定要见肖氏。
肖氏一肚子疑问的接待了她们。这些夫人开口就是封元汐对她们有相救之恩,又说日后也请封元汐多看着她们的面子,对她们家一些惹事精高抬贵手。还说他们家儿子有和封元昭是同窗的,让封元昭在学里若与他们有什么口角冲突,不要放在心上,他们都是些个家里宠坏了的混人。往日有些什么得罪的地方,这些东西就是陪礼了。
“娘亲要细问这些夫人的时候,她们也再不肯细说,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了。临走还说,不可把东西再退回来,若是退了,她们可就是罪过了。”肖夫人又是困惑,又是为难,“这,你妹妹到底对这些夫人们做了什么,她们这态度,为娘实在看不懂。”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