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百草身后宫女手里托盘上有两个茶盏,想必云九霄早就猜到秦郁会来此。
等她们将东西摆好之后,秦郁开了口:“你们都退下吧!”
即便秦郁吩咐了,莫百草等人也没有退下,好似没有听懂秦郁的话一般。
见此,西子姑姑脸色脸带怒气:“还愣着做什么?都聋了吗?”
话毕,几个姑娘就跟聋哑人一般,听不见,也不回答,还杵在这里。
瞧见西子姑姑这般,云九霄冷笑一声:“退下吧!”
“是!”几个宫女齐声应道,然后退出去了。
见此,秦郁也没有动气,瞥了西子姑姑一眼,西子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用秦郁开口,便自觉退下。
就算在世人眼里,云九霄乃一介阉人,可他还是介意与女子独处一室:“西子姑姑,你就在这里吧,反正本督与太后要说的事情,也没有可忌讳的。”
已经守寡十年,自打派人彻查云九霄底细。
这一顺藤摸瓜,还真查到些许线索。
从被逐出宫的老太监口中得知,云九霄乃先皇带回来的人,并且避免宫刑之后,秦郁时常观察云九霄。
与一般男子不同,云九霄外形儒雅,可实际上却杀伐果断,从不给对手留一丝机会。
交手多年,秦郁对云九霄的感觉很是复杂。
每次交手之后,秦郁大多数处于下风,虽说心里有些愤恨,可很多时候秦郁总想到一些无关紧要之事,例如云九霄皱眉,嘴角上扬。
若是十几年前,自己刚及笄,秦郁还以为这是少女怀春。
可如今,她一徐娘半老之人这般,就算近身的西子姑姑,秦郁也不希望她探知自己心中的秘密。
半晌,秦郁总算是开口了:“九霄啊,你掐了时辰让人备了茶水,有何事与哀家相商?”
“臣一片忠肝义胆,自然是为了皇上。”
“皇上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当然也想皇上好。”
“这里没有外人,太后不必说虚言,皇上是谁是孩子,太后心知肚明。”
云九霄一席话,让秦郁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
十六年前,先皇带着一个女将回宫,本想立为后妃,因出身戴罪之名,又女扮男装,犯了大忌,群臣阻止,最终也没能给个名分。
偏偏先皇宠爱那出身低微的女子,那女子有儿孙福,无名无分在深宫待了一年,居然诞下先皇唯一子嗣。
入宫几年,别说是生儿育女了,先皇压根就不在秦郁寝宫下榻过。
侯门贵女,虽执掌凤印,可终究成了后宫的笑柄。
怨与恨日积月累,最终秦郁对那女子下了手,一个私通的罪名,让先皇大动肝火,将关雎鸠生母打入冷宫。
严寒冬日,天干物燥,冷宫走水,最终烧得只剩灰烬。
后宫之战,秦郁了赢了个彻底。
害死先皇的白月光,又将唯一的皇嗣养在膝下,可多年过去了,秦郁还是觉得自己输了。
在渴望彻骨之爱,向往花前月下的年纪,先皇不曾多看秦郁一眼。
先皇不仁,已逝多年,秦郁心想,自己为何要为他守一生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