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反绑了双手关进了镇南王府,身侧是他的七八名副将,还有几十名千户,都督佥事刘能也在一旁。
众人都被反绑了双手,口中塞了布条,此刻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道惊雷袭来,大家就都睡着了,等睡醒了就都被擒了。
李将军还有点晕乎乎的,他想起城楼上那个玄衣人,眼中射出狠戾的光。
镇南王率部下走前来,“李将军,醒了?”
李将军恶狠狠的看着他,口中塞着布,无法说话。
镇南王又道:“无需这样看着本王,在虎跳峡杀害朝廷派来的五千精兵,还诬陷本王造反,意欲害死本王麾下一众将士,你如今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李将军似乎想解释什么,死命想要吐掉口中的布条,镇南王冷冷的嗤笑道:“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的,”又对身边的副将说道:“那布条再塞紧一点,先饿他们两日再说。”
说罢便扬长而去。
在昆明城外的空地上,李将军麾下的四万精兵被反绑着手,周围围着好几圈士兵。
此时天已放晴,阳光普照着大地,众人呆愣的看看彼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时就见镇南王登上了昆明城的城楼,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的开了口,“将士们,外面都传我反了,说我在虎跳峡杀了靖王殿下带来的五千精兵。”
“今日我要说一句,杀害那五千精兵的,就是李将军率领的五万精兵,而我镇南王,从来都没有反过朝廷。”
镇南王指着下面被绑了双手的兵士又道:“你们,便是助李将军杀害靖王殿下那五千先锋军的刽子手。”
那四万精兵面面相觑,他们从李将军那儿听来的话不是这样的,他们去虎跳峡前收到的消息是,在虎跳峡的是镇南王麾下的反贼,而他们是奉了朝廷之名去围剿的。
纵然后来军中也有过不同的声音,有人说他们杀错人了,在虎跳峡的是靖王殿下的部队,但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所有人一同犯了罪的后果,便是没有人会再承认他们犯了罪,他们会将所有行为合理化、合法化,再不去想谁对谁错。
镇南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众人,前些日子,当无影和袁子骞潜进昆明城,告诉他靖王计划如此这般解决昆明城之困时,他一方面讶异于袁子骞的神技,另一方面也想过届时趁李将军的部下昏迷之际,一举将他们全歼的。
但是靖王给他带了话,当日在虎跳峡做出此等举动,相信很多兵士是不知情的,因此他们才手下留情,将众人绑了起来。
如今他看着下面那些兵士们或震惊或后悔的表情,他真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我们如何相信您说的就是真的?李将军明明说在虎跳峡的是您手下的反贼。”有人高声喊道。
这句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众人后怕起来,倘若镇南王没有谋逆,难道是他们无意中杀了那五千精兵?这还了得,若是回了京,兵部追究起来,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大家小声议论起来,倘若都是死,不如不承认,跟镇南王拼了。
这时,镇南王身后走出一抹身影,他拄着拐,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费力,他身着一套月牙白长衫,立在城楼上,面容肃然。
原先交头接耳的人群见到那抹身影都住了口,现场鸦雀无声。
赵衍咳咳了两声,这才开口道:“众位将士,本王带来的五千精兵,如今长眠在了虎跳峡。”
“同你们一道来云南的将士们,也有许多人长眠在了那儿。”
“我们已有充分的证据,虎跳峡一事是李将军所为,镇南王从来都未曾谋逆,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只怕还有更多将士将会丧身。”
“本王在此说一句,此事到此为止,大家切莫再做了李将军的帮凶。”
他话音落下,现场还是一片肃静,但随即,大家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原来在虎跳峡的,当真是靖王殿下率的五千精兵。”
“那个天杀的李将军,竟骗我们说那是镇南王逆党。”
“怎么办,此事若呈给皇上,兵部不把我们一道抓了?”
绝望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赵衍举起手,表示让大家肃静,众人停了议论。
赵衍聚起全身的力量,大声说道:“大家若是信本王,本王自会在朝廷为大家求情。”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立在城楼上,挺直了脊背,眼神坚毅,仿佛一尊毫无瑕疵的神像。
那四万精兵本就被反绑了手,周边围着镇南王麾下的将士们,有心人已经仔细观察过,人群中一个将领都没有,不只李将军,所有的副将、千户都不见了,显然,他们都已被抓走了。
无将无帅,即便想要反抗也无法,现下又听了赵衍的话,许多人便泄了气,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镇南王见目的已到,让无影搀扶着赵衍下了城楼,自己则去吩咐副将们接下来如何安置李将军的四万精兵。
赵衍回了昆明城内的靖王府,方才爬上城楼,又说了那些话,已然耗去他许多精力,他大口喘着气,躺在床上,药王在旁边验视了一番,又叹了好几口气,叮嘱他接下来务必好好休息后,才退了出去。
楚月见到药王出来,推门走了进去。
赵衍见到她进来,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是他的手臂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跌回到床上去。
楚月上前两步,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