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之声忽然落下,整个殿内都变得格外安静。
在此时听得外头的风吹枝头声,心中竟有些舒适。
“那就拖下去罢,”老皇帝停顿了些许时候,无奈极了,“顺便再把人送回他的辰安宫内。德全,你们往外守着去。”
这下子,整个殿内,就只剩下朱砂、南寻与着老皇帝了。
“皇儿……”经历此事后,老皇帝好像显得更老了,但脸上的笑却是舒心了不少,“你方才也听到了,朕想把皇位传给你。”
“但我只想要以殊一人,”南寻将着下巴抵在怀中人的额头之上,“我就想要她一个!”
朱砂推了推他,小声说道:“还不快放开我,都有人看着呢!”
可偏偏她说完了后,人就被抱得更紧了。
“都行,朕都答应。往日皇儿的后宫只为这一个儿媳开设,也挺不错,还省了好些的后宫开支。挺好,挺好!”
老皇帝也乐得自在,说得极为轻松,但却不像是在单纯的开玩笑,而是实话,发自内心的实在话。
“朕啊,错过了她,也负了她。”他又晃悠着站起身,去了窗前,望着外边的风景。
此时的夜幕之中没有月,就连颗星星也是难找。
明日的南芜朝中,怕是要有一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你们也该回去了罢?快走,快走,我这老头子经了此事过后,也是疲惫得慌。”
“是,儿臣告退。父皇也请早些去歇息。”
那门一开一闭,这殿内又少了些人了。
德全静立在旁,观察着窗边人的动静。
“你说,我们现在所看见的这片天,与着旁人所瞧见的,是同一片么?”他轻声地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又像是在询问着别人。
德全正纠结着是否要回答时,老皇帝又问了一遍,“德全,你说呢?”
原来真的是在问他自己啊!
“陛下,奴才觉着,该是同一片天的。南芜是一个月亮,一个太阳,东陵是这样,西梓是,北荇亦是。”
他跟在皇帝的身旁那么长日子,怎么着也该能够揣测点心思出来了——陛下又在思念故人了!
下面的话,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了。
“那朕与她,该是看的是同一个月亮,同一太阳罢。”
☆
翌日的皇宫就如一壶早已烧开的滚烫热水,沸腾不已。
丞相府背后的那些肮脏事被查出了,连着大皇子也被贬为了庶人。
何贵妃虽还是贵妃,但那权利全都被转移了,又被禁了足,这跟那打入冷宫有何区别?
又听得后宫传来消息说,三皇子也因此事,焦虑过重,身患恶疾,不治而亡。
朱砂听到此事之时,不禁有些感叹舆论的影响来。
明明有些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却传得跟个真的似的。
若不是她知晓其中的内情,怕不是就要被骗了。
后还有人顺着这条丞相府藤蔓,不小心又挖出了些余党,连着些陈年旧事也一并被挖了出来。
啧,一时之间,哗然一片。朝中可算得上是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也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一处怪异地方:丞相究竟是得罪了何人,才会落得此番的下场?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人绝非凡人!
要不就是皇室之人,要么就是背景势力强大地可与其抗衡的庶人。
可是许多人讨论了半天,却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来,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来,有人的关注点又挪到了太子之位上。
如今的皇子只剩下了六皇子南寻和七皇子南匤。
朝中之人默默地分为了两派。
一派站南寻,另一派则站南匤。
更有趣的是,两派势力相当,不分上下。
有人道是南寻更受皇上的关注,也是最为宽容对待的一位皇子。
但也有人反驳说是,他为人散漫,不像个能当好一人明君的模子,且家世不明。
反倒是南匤样样都比南寻更有资格,当然……是除了他不受皇上的注意之外。
而当事人现在正与着身旁人一同赖床了。
至于外边究竟是有多么的‘热闹’,他们也毫不在意。
南寻昨夜说过的,要好好的‘可怜可怜’,他可不是随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