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圣上在午睡,吩咐谁也不见。”冯玉恭敬道。
姜氏一身的华服,雍容华贵,岁月似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如当年进宫时那般明艳动人。
此刻她神色恹恹,无奈叹口气:“阿翁,你告诉本宫,本宫是不是老了,圣上已经开始厌弃。”
“娘娘风华正茂,圣上怎会厌弃娘娘?”
“那为何本宫每日求见,圣上都不见。”
冯玉叹气道:“娘娘,圣上大病初愈,需得好生歇息。娘娘要体谅才是!
姜氏冷哼一声,陡然变了脸色。
“那圣上今日出宫为何?”
冯玉:“……”
“让她进来!”殿内传来司南胤的声音。
“娘娘请吧!”冯玉侧身站在一边。
姜氏深吸一口气,恢复一脸笑容,接过宫女手里的端着的一碗汤羹,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圣上!”姜氏瞥了一眼御案上闭目养神的司南胤,盈盈行礼。
司南胤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闭着眼。
“臣妾参见圣上!”姜氏拔高了声音。司南胤仍未答一句。
“……”
姜氏手里端着汤羹,又鞠着礼,此刻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可又不敢起身。若放在以前,以姜氏一族的势力,她自不必这般委曲求全,可今时不同往日,即便眼前这个男人已厌极了她,她还是大周的皇后,还是要为她的儿子绸缪。
所以,再大的委屈,她也受得。
双手已微微颤抖,她努力不让汤羹洒出来。
司南胤终于睁开眼,冷冷说了句:“起来吧!”
“谢圣上!”
姜氏起身,有些苍白的脸重新浮上笑容:“天凉秋燥,臣妾特意为圣上熬制了这道蜜梨雪耳羹,最是清肺润喉,圣上一定要尝尝。”
说着,上前来,将盖盅揭开,一丝清甜弥漫开来。
司南胤瞥见姜氏手心通红,又见那雪耳羹还冒着热气,顿了顿,拉起她的手,温声道:“让宫女送来便是,何苦伤了手。”
姜氏一听这话,鼻头一酸,泪珠子直往下掉,有些委屈道:“有圣上这句话,臣妾的手便是烂了,也值得!”
“又胡说!”司南胤叹口气:“稍后朕命人将西域进贡的玉香凝露送到你宫中去。”
“多谢圣上!”姜氏顺势靠在司南胤怀中。
“圣上,你还记得与臣妾初次见面的情景吗?那时,你还是秦王,家父五十大寿时,你来贺寿,一身白衣伫立廊下,臣妾不知你身份,还让家丁赶你!”
说到这姜氏扑哧一声笑了,一脸幸福:“或许从那时起,臣妾就对圣上生了爱意。”
司南胤神色不耐,轻轻推开她:“你那时才十二,就对朕生了爱慕之心?”
姜氏掩嘴轻笑:“臣妾还以为圣上不记得了!那圣上可记得中秋后是臣妾的生辰?”
司南胤清咳两声:“自然记得!今年你想要什么?”
这时,姜氏突然扑通跪在地上:“臣妾什么都不要,只求圣上能应了辰儿所求,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司南胤冷笑:“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哼!”
姜氏头埋的很低,一边啜泣一边道:“辰儿是臣妾的儿子,哪有母亲不为儿子着想的。他对那宁小姐确实用情至深,才向圣上请旨。圣上不允也就罢了,还要将宁樱赐婚给一个小小的将军,这让辰儿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圣上,辰儿可是大周的皇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够了!”司南胤大喝一声:“朕心意已决,你下去吧!”
“圣上……”姜氏还想再说什么。
司南胤喊了声冯玉,起身走回内殿。
“圣上……”姜氏无力地坐在地上。
……
司焱辰为沈清河倒了杯茶,推过去。
“多谢殿下!”沈清河抬头看了一眼司焱辰,问道:“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
司焱辰抬头:“敢问沈将军年几何?”
沈清河愣了下:“虚岁二十又二。”
司焱辰笑道:“那比本王年长一岁,应是兄长!”
沈清河一惊:“殿下说笑,末将怎能是殿下兄长?岂不官履倒易,尊卑不分!”
司焱辰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自古帝王家,鲜有亲情。若能有个如沈将军一般的兄长,倒是本王之幸。”
“……”
历来皇族之人为争储夺为,手足相残者不计其数,确实无亲情可言。
沈清河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端起茶杯喝茶。
很快,小二上来了酒菜,
司焱辰为他斟酒,“今日,本王与沈将军不醉不归。”
沈清河受宠若惊,忙接过去:“殿下若有吩咐,但说无妨,末将义不容辞。”
司焱辰轻笑:“先喝酒!”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些醉意。
沈清河忍不住又问道:“殿下,到底是何事?”
司焱辰重重叹口气:“沈将军,实不相瞒,本王对宁小姐心仪已久!”
沈清河点头:“殿下不说,末将也看出来了。”
他停顿片刻:“末将也不瞒殿下……末将不会娶宁小姐!”
司焱辰缓缓抬起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你不喜欢她?”
“末将对宁小姐并无男女之情,末将……已有心上人!”
“你有心上人?”司焱辰疑惑道:“难道是那个菱儿?”
沈清河摇摇头。
“不是她?”司焱辰更疑惑了,除了菱儿,与沈清河朝夕相处的便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