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大踏步去了偏房,丁琬随后跟上。
门开一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香桃守在一旁,见他们夫妻来了站起身,走到跟前,摇摇头,出去了。
徐永涵慢慢的走过去,瞅着床上努力呼吸的人儿,瞬间崩溃的冲到床边,蹲下身子。
红鹰慢慢转头,看着他,努力上扬嘴角,道:
“来,来了。”
徐永涵重重点头,艰难的“嗯”了一声。
不敢张口,生怕哭出声来。
明明他可以活的,明明他能躲过去的,明明……
丁琬这会儿也来到床边。虽然他盖着被,但却遮不住浓郁的血腥气。
只怕伤在要害,香桃无能为力。
“弟,弟妹——”
红鹰虚弱的声音,让丁琬心疼。
打从认识他开始,这人就风风火火,咋咋呼呼,仿佛不累一般。
每次聚会,他都各种耍宝,活跃气氛。
再看现在的他,哪有平日的一丝影子?
深吸口气,凑到跟前,柔声说:
“你想说什么就慢慢讲,我们不着急回去,孩子都睡了。今天晚上让永涵在这儿陪你,你好好养伤,还等你回家吃饭呢。”
红鹰听到这话,胡乱摆摆手,道:
“这一次,你们有时间,我……我恐怕是没时间了。”
“胡说啥呢?你不跟我讲,要教我儿子功夫吗?”徐永涵红着眼睛怒斥。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
红鹰看着倔强的兄弟,嗤笑一记,瞬间开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噗——”
一口血喷出来,他还是平躺,血溅的三个人全是。
丁琬顾不得擦,扭头去桌前给他倒茶。
茶壶里装的并不是水,而是参汤,估计是给他吊命呢。
想到这儿,丁琬心里有些抽痛。
他只有在京城,就愿意去他们家呆。小住更加常有,她也很欢迎他。
尤其是看他跟徐永涵斗嘴,仿佛就是亲兄弟一般。
努力呼吸,平复心情,把参汤端回床前,递给徐永涵。
看着丈夫小心翼翼喂汤的举动,还是忍不住提醒“慢点儿”。
如今的红鹰,就如同没有鸡蛋壳保护的生鸡蛋,稍有不慎就后悔莫及。
一杯参汤悉数喂下,红鹰就那么靠着徐永涵,冲着丁琬,道:
“弟妹啊,我得给你道个……歉。”
“啥道不道歉的,你别乱说。”丁琬摇头。
他纠结的不过是那点子旧事,可如今根本就没必要了。
他们夫妻重归于好,孩子都有了,日后只会越来越好,还道什么歉呢?
红鹰瞅着她脸上的血点子,不好意思的道:
“把你脸弄脏了,对不住啊。”
“你留些体力,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还给你炖鱼吃。”丁琬不想他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说再多的“对不起”,都顶不住“好好活”。
他们希望他好好活,哪怕武功尽失,药石不断,他们也心甘情愿。
红鹰又岂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意?
只不过……事与愿违。
“弟妹啊,当初,我们去试探你,都是背、背着他做的,他不知道。后来,后来他知晓后,我跟鹰首,都挨揍了。现在想想,是我们,我们当初多管闲事,你,你可别怪我啊。”
丁琬摇摇头,侧身坐在床边,说:
“我们俩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说这个做啥?之前是怨你们,可现在哪还有了?你哪次去家里,我不是把你当成亲哥哥看待?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道歉真的不用。”
红鹰一直揪着这个,即便嘴上不说。
如今她这么讲,他也释然了。
点点头,大口大口喘气,但面上的确放松很多。
丁琬见他这般,站起身,道:
“我出去一趟,你们先聊。你别多想,香桃会有法子治你的。”
红鹰很想纠正一下,不过想想兄弟,还是作罢。
留着体力跟他多说一会儿吧。
目送丁琬出去后,红鹰抬眼看着徐永涵,说:
“你这媳妇儿……好。为了,为了给咱俩多一些的时间聊天。兄弟,对,对不住了,我可能……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丁琬关门听到这话,心痛的眼泪瞬间飙出来。
今年他们夫妻是怎么了,犯太岁吗?
先是婆母过世,如今又是红鹰。
看起来等这事儿过去,她得上寺里拜拜,找大师傅看看。
深吸口气转身,就看到香桃孤身一人站在院里,仰头望天。
今晚的天色的确不错,漫天都是星星。
迈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
“他受伤的地方是哪儿?很难治吗?”
“三处要害。”香桃平静回答,慢慢收回视线看着她又道,“如果不是他靠意志力撑着等你们,估计早就过去了。”
丁琬长叹口气,有些惋惜的说:
“白瞎这个岁数了。”
“没什么可白瞎的。”香桃摇摇头,语气依然平静,“吃这口饭的人,早晚都有这天。他算幸运的,被鹰卫救下,没被抓走。”
一旦被抓,对方想要逼问些东西,用什么手段就说不准了。
到时候,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惨。
丁琬理解这个道理,可看到香桃如此平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没事儿吧。”
面对她的关心,香桃淡然的笑了笑,摇头道:
“我能有什么事?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