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迁耸耸肩,走到跟前手心冲上,道:
“卫廖成亲了,我替你走了一份礼,还钱。”
哟,成亲了。
丁琬不住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问:
“够不?”
“够了够了。”谭迁顺手拿走,揣好后说,“我帮你上的礼中规中矩,二十辆银子。”
“那你还我八十两。”
谭迁扭头就走,压根不理。
到他手里还能吐出去?咋可能!
丁琬撇嘴,愤恨的冲着他的背影说:
“你给我等着,从你月钱扣。”
谭迁挥挥手,丝毫不在意。
丁琬想想长叹口气,轻笑出声。
徐永涵扶着她上马车,掏出帕子给她擦手。
见他这般,丁琬轻笑着道:
“不至于吧徐将军。”
徐永涵没说话,擦过之后握在手里,说:
“那个卫廖,是不是当初跟二舅一起做事的那位?”
“你知道他?”
徐永涵冷笑一记,淡淡的道:
“怎会不知。他进军营后在我手里呆过,不知怎的认出了你的帕子,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丁琬玲珑心思,立马明白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话了。
只不过他说的笼统,没有明意罢了。
轻靠着他的胳膊,柔声说:
“不管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当初小玮的事儿,丁家都要铭记他的恩。我跟他一直保持距离,而且我都是唤他‘卫舅舅’,不可能……”
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唇。
感受着他的霸气攻城,丁琬也不反抗,柔弱回应。
好一会儿,徐永涵抵着她的额头,气喘吁吁道:
“傻丫头,我岂会不信你?我不过是不喜他罢了。”
丁琬圈着他的腰,笑吟吟的说:
“没什么喜不喜,我们本就没可能。更何况他已成亲,你也归家,他永远都是‘卫舅舅’。”
徐永涵把人搂紧一番,没有说话……
……
谭迁来到酒承司,也没有加速酒承司的进程。
相反,只会给户部留有话柄,让他们各种攻击。
朝堂之上,没有任何酒承司的人,所以这边连反驳的机会都不曾。
顶多就是萧逸帆看不过去,反说几句,然后太子顺势回应。
因为一个酒承司,皇上日日被烦,也是颇为无奈。
丁琬知道,但也无可奈何。
蓝尾需要的东西,都得当年新下来的粮食,要求甚高。
说到底,各朝酒承司都是如此,想酿名贵的东西,哪能那么容易?
有的甚至要封坛十年尚可成功,这期间具体怎样,谁也不清楚。
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功亏一篑。
只不过各朝的酒承司都有成果,也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大周没有,故而这般举步维艰。
万事开头难。
隐忍,是酒承司现在最该做的事儿。
怕朗名炀控制不住,跟户部那边起冲突,丁琬一早就下了令,即日起酒承司关门大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谁都不行。
谭迁知道她的用意,私下也找了一次朗名炀。
这天晨起忙完,夜莺身边的琉红过来,说是让她中午去东宫吃饭。
丁琬没有拒绝,应下后看着谭迁,说:
“我中午吃完饭就不过来了,你这边盯着一些。淑贵妃那边,我趁着今天的机会,跟媵妃提一嘴。如果可以,你跟二婶儿一起去。”
“好。”谭迁点头,想了一下又道,“别太勉强。如果不成就算了,你别难做。”
“放心,我心里有数。”丁琬满口应下。
他们之间能成为朋友,也是因为谭迁的豁达、大方。
一开始是他各种的付出,如今丁琬有能力,换她来回报。
二人关系亲近,但却不掺任何杂质,当然也有一个原因,他们彼此都有所图。
一个,图的是对方接班,她好隐退。
另一个,图的是接班之后给长姐撑腰,仅此而已。
丁琬看着手里的账簿,长叹口气,道: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这么一个月一个月的干掏钱,别说户部那边急眼,我都有些心疼。”
谭迁见她这般,理解的给她倒了杯温水,说:
“你也别想太多,咱们做的本就不是着急的事儿。临近各朝,人家早咱们多少年就开始,只能说大周对这个,一直都认识不上去。”
“也不是认识不上去,就是当初不重视,被人家抢占了先机。”
谭迁想了一下,“哎”一声,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南疆那边有粮食?”
“南疆自然会有粮食啊。”丁琬好笑的摇摇头。
那边不止有粮食,还有各种瓜果梨桃。
气候好,太就是热,所以小姑父去那边卖冰,上上之选。
至少她从媵妃那里听来的消息,都是称赞小姑父安辰的。
谭迁摆摆手,进一步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那边比咱们这边暖和。你看你们家,冬天都能种麦子,那边一年四季都很热,你说他们的秋收还不是比咱们久。如果是,这会儿应该有粮了,我们拉回来做蓝尾,是不是能早些日子开工?”
丁琬细细琢磨,“猛”拍一记脑门。
是了,怎么不是。
前世她酿酒,有一些就是从南边拉回来的粮食,怎就拘拟当下了呢。
指着柜子,略有些兴奋的说:
“快,拿纸笔,我给小姑父写信。”
谭迁见她这般,颔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