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涵只觉得一只乌鸦从头上飞过,好像高歌一曲“我好难”。
撇嘴赌气,不情不愿的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
丁珏笑吟吟的走过去,把自己老早准备的塞给他,说:
“这是小舅给你的,这个我收着。”
说着,把桌上剩下的两个荷包收好。
徐致远展开手里的银票,手背顿时一阵痛。
看到丁珏的眼神,不由分说的将人拽了出去。
丁琬跟耿氏都是一愣,齐刷刷的看着徐永涵。
被看的那位,一脸迷茫的摊手道:
“我可不知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致远把人一路拽回院子的书房,把手里的银票展开,指着上面的金额道:
“一千两,舅你哪儿来的钱?”
不是小瞧舅舅,可是给压岁钱给一千两,要不要这么豪?
更何况外祖父家,还不至于让他豪气如此。
丁珏看着郑重其事的外甥,笑着摇摇头,说:
“你觉得哪来的?偷得?”
“少扯皮!”徐致远想都不想,直接斥责。
舅舅什么样他最知道了。
偷钱,他才不会呢!
拉着他坐在桌前,徐致远把银票塞给他,说:
“舅,我知道你有钱,可你的钱要撑到年后大考以后呢。虽然吃喝都在家里,但日后出去交友,都需要银子。这个我不能要,你若是想给,把你手里的两个荷包给我就成。”
丁珏看着一门心思为自己着想的外甥,笑眯眯摇头,道:
“你舅就不能自己赚些银钱?你别忘了,我堂嫂那里的铺子,我跟皓倾都有出钱,这是红利。”
“红利一千两吗?”
“我就不能攒点儿!你外祖父、外祖母是苛待孩子的人?”
“……那倒不是。”徐致远摇摇头,看着银票还是不打算收。
如果是几两银子,几粒金锞子,那他根本不犹豫。
可这是银票,而且还是一千两啊!
丁珏揉了揉他的发顶,起身道:
“我出去一趟,这钱你就收着吧。年后别庄,你还得花费不少,做舅舅给的,怕什么?”
边说边把挂着的大氅拿过来,穿在身上。
徐致远见他这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舅,一会儿就吃饺子了,你现在去的话……”
“我就远远看一眼,不露面。”丁珏笑着解释。
笑容很温暖,但却让徐致远的心,特别酸楚。
他不知道香桃姨跟舅舅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这些年,他们俩朝夕相处,小舅什么性格,他知道的准准!
那么低迷、那么失落、那么沮丧。
说实话,他并不认为香桃配得上小舅,可偏偏小舅喜欢,他就不能反对。
如今又说只看一眼,这二人只怕……
送走了丁珏,见蓝九没有跟着,徐致远直接把人扯进了屋。
奈何威逼利诱一番,人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恼的不行不行。
要说这世上谁对丁珏最好,除了外祖父一家还有娘亲,那就属他徐致远。
当然,这是他自己排位的结果。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安,最后去后院马厩牵马出去了。
一路飞奔到武学堂,整个官道只有他一匹马的马蹄声。
小舅呢?
去哪儿了?
来到医学堂,灯火通明一大片,孩子们嬉笑的声音,让他更加不安。
刚要进屋问个究竟,肩头被按住了。
扭头一看,竟然是柳大人。
那日在龙骑卫填写卷轴的那个。
“柳大人,您……”
“嘘——”
柳春雷做出噤声的手势,拽着他出了医学堂。
“不是柳大人,您这……”
“找你小舅的?”
“……啊,您知道我小舅?”
柳春雷没吱声,骑上马就走。
徐致远见状也急忙跟上,二人一路往回,然后下官道。
二人翻身下马,徐致远吸了吸鼻子,没有紧锁。
柳春雷见他这个举动,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不陌生吧。”
徐致远“嗯”了一声,道:
“不陌生,我家别庄。”
二人把马拴在村头的大杨树下,并肩往里面走。
“你小舅出城没多久,就碰不到了。别说啊,你小舅挺厉害,居然能个那他们周旋那么久,还从他们手里把人救下。”
“谁啊?”
“应院士。”
“谁!?”徐致远怪叫出声。
应院士,那是二爹以前呆的鹰巢的大管事。
虽然没了一条手臂,但也不至于让小舅舅救吧。
他俩反过来,倒是差不多。
柳春雷没理他的惊讶,自顾自的说:
“如今你是属于龙骑营的人,出城进城,都要小心谨慎,知道吗?如果刚才不是我劫到你出城的消息,这会儿你都得被龙骑卫除名。”
“为啥?我去找我小舅,这也不成?”
“当然不成!”柳春雷斩钉截铁,“你进了龙骑营,那就是皇上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你家人若是犯事儿,你都得袖手旁观。当然,没等犯事儿你就知道,提前避免,我就打个比方。”
徐致远刚要发作,就被他后面的话给打消了念头。
深吸口气,闷闷的道:
“照您这么讲,以后我出城还得报备?”
“白天随便,但是晚上决不可擅自行动。”
“龙骑卫休沐,我回家住呢?”
“你做梦呢,还回家住!”柳春雷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