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耿氏婆媳反应过来,孙毅说了句“坐稳”,便挥舞马鞭,马车疾驰。
冷不防的加速,让耿氏身子踉跄。
丁琬急忙伸手扶人,这才避免她摔倒在地。
刚刚稳住,不想——
“吁——”
伴随着马匹的嘶鸣,马车停下,婆媳俩全都身子前倾,险些栽倒地上。
不用问也知道,前面肯定有人拦车。
耿氏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透过车帘往外看,瞬间瞪眼。
“这……这是多少人?”
丁琬挪到正帘前,掀开一角看过去,倒抽口凉气。
好家伙,二十多口子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各个手持兵刃,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的,先前盼他们来。
如今真来了,人家也是真不给活路啊。
丁琬咽了下口水,心知肯定跑不掉,压低声音,说:
“孙毅,他们找的是我,一会儿我下车,你先带老夫人走,明白吗?”
“不行!”耿氏同样小声拒绝。
哪有她逃命,把儿媳妇留下来的?
若真那么做了,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安稳。
丁琬没理会,依旧吩咐着说: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老夫人的安全最重要。有鹰卫、有竹叶,我没事儿,懂吗?”
话落,徐致远拿着匕首蹦上车,道:
“娘放心,儿子跟你共进退。”
三个人窃窃私语,外面传来——
“丁乡君,咱们又见面了啊!”
说完,二十多口子人,自发的左右分开,让出一条路。
一身石青色衣衫的男人,大大方方走出来,笑眯眯地说:
“不知那天夜里的高粱地,丁乡君可还记得?岳某人可是毕生难忘啊!”
带有斜意的提示,让人听着恼火。
丁琬掀开车帘,瞅着来人,微眯眼睛,道:
“怎么,岳楼主那么难忘吗?也对,月影楼都别挑了,的确很难忘。本乡君就是不知道如今的岳楼主,再失去云影那样的高手后,又栖息在哪个巢里,出谋划策呢?”
岳汉明嗤笑,丝毫不介意的说:
“云影死去与我而言,不过是让我自在一些罢了。所以我还得谢谢出手之人,帮我解决了麻烦。”
“是吗?”丁琬淡淡挑眉,顺势又道,“既如此,岳楼主就现在谢吧。我也不要多,五十两银子如何?”
说完,不止岳汉明,就是徐致远跟孙毅,都愣住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银钱,真的好吗?
车里的耿氏,本来还挺害怕,可听到儿媳这话,忍俊不禁,抿唇轻笑。
丁琬大方的瞅着,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终于,岳汉明回过神,从腰间掏出一张纸,道:
“丁乡君既然开口,那岳某人自然不能赖账。五十两有些少,百两银票吧。麻烦来取一下?”
丁琬笑着摇头,指了指车顶说:
“传闻岳楼主功夫不俗,今日就让小妇人见识见识,您这功夫,能不能把银票送到这儿。”
岳汉明看着手里的纸,又看了看她指的地方,道:
“丁乡君,岳某人把银票送到那,估计这东西也不能用了。当晚你我在的高粱地,丁乡君可没这么戒备吧。”
“嗖——”
“叮——”
岳汉明用手腕儿上的铁护挡掉,发出脆响。
当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针时,惊讶的道:
“血红手?”
丁琬笑着颔首,淡淡的说:
“对,没错,就是血红手竹叶。当天夜晚在高粱地,你追杀、我逃亡,仅此而已。可你这话说的不中听,也难怪我家竹叶对你下手了。奉劝岳楼主一句,说话的时候注意点,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不可能!她怎会跟在你身边?她明明……”
话没说完,竹叶双手持刀,一个纵身过来——
岳汉明急忙招架,被迫交手。
丁琬趁其过招,拽了下徐致远的胳膊,道:
“跟孙毅带你奶先走,我随后跟鹰卫、竹叶过去。记好你二爹府上的位置,务必将你奶带去京城。”
“娘——”
“不许多嘴,听话照办。”
说完,丁琬蹦下马车,瞪了一眼孙毅。
后者见状,秒懂的赶车离开。
北面就是村落,村里肯定有旁的路通往官道。
只要她不动,婆母跟儿子就不会有事儿,毕竟抓的是她。
谁曾想——
“快,拦下马车,夫人说不能让她活命上京。”
原本还没有动的人突然有几个奔马车过去,徐致远飞身应战,鹰卫也急急忙忙冲过去拦截。
丁琬就那么站着,身旁的翠珠跟四毛。
一个丫鬟、一个小厮,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这会儿丁琬的心思也不在自己安慰上。
双眸紧盯跟敌人缠斗的徐致远,心脏狂跳不安。
个头上就差了那么多,更别说力量、内力。
好几次如果不是鹰卫护他,此刻都得受伤。
丁琬搅着手指,瞅着已经离开的马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有竹叶的缘故,她这边像是世外桃源,没有人会靠近,十分安全。
岳汉明被竹叶连打三掌,后退好几步站稳后,小手指放在嘴里,长吹——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竹叶、鹰卫还有徐致远,全都退到了丁琬跟前。
一会儿发生什么不清楚,但丁琬心里明白,肯定不容乐观。
思考片刻,拽了下竹叶道:
“求你,带致远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