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你还能乱了心思?”
徐致远咽了下口水,回答: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见过血,但没有独立做过。所以我……我……”
“那你口中的第一次见血不算数,这才是第一回。”
听到这话,小家伙重重点头,不敢反驳。
竹叶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今日之所以让你出手,是想让你尽早习惯。你这孩子,是习武的好苗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教你。你口口声声说要做将军,将军不是花拳绣腿,空口大话说来的。”
“我明白。”
“所以,从今日之后,性子再沉稳一些,手再狠一些。当然,我不是让你滥杀无辜,明白吗?”
“是,致远谨记。”
“行了,睡觉吧,今儿先别练了。”
徐致远闻言下地要走,被她拦下就安置在床上。
自从这孩子练内功开始,就没给他留房间。
这会儿出去找宿,明摆着告诉人家出事儿了。
等人躺在床上,竹叶盘腿坐在床尾道:
“今日发生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跟你母亲、祖母提,知道吗?”
“是。”
“睡吧,不早了。”竹叶说完,闭上眼睛。
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狂跳,各种后怕……
……
翌日赶路,一切正常。
耿氏婆媳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儿。
只是徐致远不太精神的样子,让人起疑。
“怎么了,没睡好?”
面对母亲的疑问,徐致远点点头,道:
“快进京了,我怕京城的武学堂不适应,想的多了一些。”
耿氏在旁闻言,笑眯眯地说:
“这怕啥,有你二爹呢,他会帮你的。”
徐致远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奶,男子汉要靠自己,咋能事先找后路,那不对。”
“好好好,致远有志气,奶很高兴。”耿氏一脸宠溺的点头,指着马车说,“精神不好,就别骑马了,上车歇歇。”
徐致远摇摇头,挽着祖母的胳膊,道:
“奶,不能有点挫折就后退,以后上战场,精神不好人家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您上车吧,我还是骑马。”
耿氏被扶着上车,一脸无奈。
孙子要强,按理说她该高兴,可这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慢吞吞上车,还想说话,不想小家伙根本不看她,而是翻身上马。
丁琬跟孙毅说了几句话上车,一行人继续出发。
再有两天就能到京城,丁琬悬着的心,这会儿彻底放下了。
越靠近京城,越不会有危险,耿娇娥错过动手的机会,那就怪不得她了。
徐致远因为晚上练功的岔子,这一天都特别小心。
而且今天赶路任务重,他们要贪黑一些,这样才能在翌日下午到达京城。
京城的城门跟各县城门不同。
除非必要,否则根本不会私自开门。
越靠近京城,耿氏的话就越少。最后已经不吱声,全程沉默。
丁琬没有打扰她,毕竟她此刻的状态,就跟当初自己重生归来一样。
感慨,惊叹。
未时过去,官道旁有处凉茶摊子,孙毅勒住缰绳,回头请示道:
“夫人,前面有处凉茶摊,咱们歇歇,继续赶路。”
丁琬看了下,点点头。
中午大家吃的馒头,水袋也差不多用完,是该好好歇歇。
丁琬回头把婆母扶下来,耿氏瞅着周遭一切,长叹口气说:
“倒也没怎么变。”
“娘,这边坐。”
耿氏顺从的跟着过来,坐在方桌前。
老板走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几位客官来热茶还是凉茶?”
“有热的?”徐致远在旁惊讶。
不是凉茶摊子嘛,咋还有热的了?
耿氏见孙子这般,笑眯眯的解释道:
“过了中秋,京城虽然不冷,但也甚少用凉。就来一壶茉莉花茶吧,再上一盘云片糕。”
“好的老夫人,您稍等。”老板应下转身就走。
丁琬坐在旁边的桌子,不时瞅着周遭。
这凉茶摊子很会找地方,就在大山前的空地处摆摊。
落脚喝茶的马匹、马车,都有地方停,而且还不占官道,充分利用。
周遭没有村落,也不知这老板是哪里的人。
很快,茉莉花茶跟云片糕上来了。
每桌都有,徐家在对待下人方面,一向大方。
徐致远起身倒茶,茶香四溢,很是浓郁。
丁琬捏起一块云片糕,一层一层的剥着吃。
香甜软糯,再配上香气浓郁的茶,真的很舒服。
老板走过来,笑眯眯的指着北面,道:
“几位客官如果想方便,那边有茅厕,直接过去就好。那边我晾了水,一会儿把水袋都给我,我给您们灌满。”
丁琬不住点头,道:
“那就有劳老板了。放心,一会儿结账,不会亏了您。”
“哎哟那不用,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这也是能帮就帮。”老板说完,转身回到把头忙碌。
翠珠跟竹叶纷纷起身,把马车里的水袋交给老板。
稍事休息,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大家重新上车,再次出发。
凉茶摊子的老板,捧着十两银子有些惊呆。
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东西竟然换了十两银子,这可太多太多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耿氏看着剥片吃点心的丁琬,道:
“你怎跟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