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回到屋子,耿氏已经吃完饭了。
桌上摆着的瓷瓶,娘俩都认识,是老人家治疗阳亢的药,香桃给配的。
徐致远回到桌前,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了。
一口都没吃,他表示很不甘心。
耿氏瞅着孙子馋嘴的样儿,慈爱的道:
“我让人拿去热了,一会儿端你娘的屋子。你去你娘房里吃,该问的就问你娘。”
徐致远一听这话,恨不得马上就走。
丁琬没着急,看着婆婆,说:
“娘,说多少?”
“该说的都说了吧,你把握点儿分寸。”
耿氏话里有话,丁琬听懂了。
聪明的徐致远也听懂了,起身抱拳拱手。
娘俩从屋里出来,刚好翠珠过来,屈膝行礼,道:
“夫人放心,奴婢已经嘱咐过了掌柜,相信一会儿就有效果。”
丁琬满意的夸赞一句“做得好”,便带着儿子回房间。
进屋后,徐致远不解的看着母亲,问:
“娘,翠珠刚才没上来,都干啥呢?”
“自然是做些事情。”丁琬边说边倒水,递给他一杯。
不得不说,二婶儿身边的丫鬟,还都是由两把刷子的。
婆母简单的一句话,她懂了,翠珠也懂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济阳伯府嫡女”的消息,就会传到驿站。
到时只看耿娇娥那边,会如何应对了。
趁着饭菜还没上,丁琬便把耿氏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从被陷害到小渔村,再到逃难土庄子。
关于婆母跟小厮的感情事儿,她没有提。
毕竟徐致远是徐家的孩子,即便那个时候婆母并没有过门,也不能讲。
这便是耿氏提醒的“把握点儿分寸”。
徐致远了解完来龙去脉,饭菜也上来了。
母子二人默契的吃东西,谁也没吱声。
一顿饭吃完,徐致远盛了两碗汤,放在母亲身边,道:
“娘,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上京之前。”丁琬回答。
徐致远算了算时间,又道:
“那会儿娘知道都不告诉我。娘,咱俩不是最好吗?”
丁琬笑着放下汤碗,拍拍他的肩头,说:
“傻孩子,这事儿你奶不松口,我如何跟你说?你该知道,你奶是排斥上京的。”
徐致远没有异议的颔首,道:
“是挺排斥。不过血浓于水,奶不还是答应去找二爹嘛。我爹没了,奶就剩下二爹一个儿子,应该过去。”
丁琬闻言摇摇头,说:
“不是这样的。主要还是济阳伯府的耿家。虽然耿府查抄,但因为老伯爷一生戎马,保全了耿氏一脉的性命。可听你奶的意思,你太祖父没有妾室,更不会有庶子一说。”
“……啊?这还能造假?”
“所以你奶刚刚才故意暴露自己。”
“为了让驿站的耿娇娥知道?”
丁琬颔首,笑看着聪明的名儿子,颇有几分欣赏。
徐致远微眯着眼睛,深吸口气,道:
“怪不得呢。奶隐瞒了那么久,突然之间自爆身份,原来……娘,你说那耿娇娥会来不?”
“不知道。”丁琬摇头。
徐致远紧抿嘴角,喃喃的说:
“她若是来,一切都好办。可若是不来……”
“不来的话,我们上京之路,就要坎坷许多喽。”丁琬幽幽的道。
这几率就是五五开,谁也说不准。
半个时辰后,丁琬等来了盛聚楼的老板,而非耿娇娥。
徐致远见状,立刻出去,吩咐鹰卫,去驿站那边打探消息。
丁琬瞅着眼前略施粉黛的姑娘,难以置信的说:
“怎么也想不到,盛聚楼的老板,竟然是位姑娘。”
女子轻笑,施施然的行礼,道:
“给丁乡君请安。”
“叶姑娘免礼。”
未梳妇人头,叫“姑娘”没毛病。
女子站起身,笑吟吟地说:
“丁乡君,小女不姓叶。”
“……哦,是啊,不好意思。”丁琬有些懵然。
不是说这客栈老板,是一叶知秋的“叶”吗?
女子看了眼屋里的竹叶跟翠珠,没有说话。
丁琬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有让人出去,反而指着自己面前的椅子,说:
“姑娘请坐,他们俩不必戒备,是本乡君的心腹。”
女子见状,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放在桌上,道:
“丁乡君看看,应该认识吧。”
丁琬瞅着有些熟悉的腰牌,蹙眉拿起。
一旁的翠珠跟竹叶看到腰牌,皆是一愣。
香桃有这个,他们都见过。
眼前这块,跟香桃的异曲同工,只是上面的字不同。
——雪燕!
竹叶眉骨轻佻,出声道:
“你是负责为鹰魂赚钱的雪燕?”
雪燕闻言摇头,笑着解释说:
“不,过奖了。我没那么大本事,我不过是听闻首领的安排,打理一切罢了。”
丁琬怎么也想不到,闹了半天,他们竟然是自己人。
可偏偏这么奢靡的客栈——
“夜姑娘疯了吗?盖这么好的客栈!还有,你是怎么来的?叶枫掌柜应该不会想要惊动你吧。”
雪燕收回腰牌,轻笑着道:
“他自然不敢惊动我。不过乡君身边的丫头,不是提点他送信儿嘛。押解西北犯人销案的衙差里,有我们的人,所以我就知道了。”
丁琬笑着抿唇,没有说话。
“丁乡君一心替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