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都傻了。
什么爆炒凤舌,什么禾花雀,他听都没听过。
祖母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小伙子咽了下口水,道:
“奶,您没搞错?这么大酒楼,难道还能……”
不等他把话说完,耿氏用帕子擦了擦嘴,老神在在的说:
“爆炒凤舌选用的是禾花雀发情期的舌头。那个时候的雀,叫声最响,也最亮。他就算不用禾花雀用鸽子也可以,但偏偏用了鸡舌头!孩子,你奶好歹是济阳伯府的嫡女,你认为这道菜,奶会品不出?”
“啥?!”徐致远下巴就要惊掉了。
本能的转头看着母亲,母亲跟他差不多,也是一脸吃惊。
“娘,这……”
丁琬摇头,没让他问。
她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啥,怎么回答。
一直排斥上京的婆母,一直不想面对京城的婆母,如今竟然……竟然承认了!
为什么?!
耿氏见他们母子一脸迷茫,轻叹口气道:
“琬儿,如果我没记错,驿站有个耿娇娥吧。”
“……啊,是。”丁琬本能点头。
随后,恍然大悟。
秒懂的起身,整理下衣服,说:
“翠珠,把菜端着,找掌柜的理论。”
“是,夫人。”翠珠应下,端着东西。
徐致远也站起身,跟着出去。
耿氏一个人用饭,还特意让婆子把香桃给她准备治疗阳亢的药丸,拿出来……
……
丁琬母子从房间出来,徐致远凑到丁琬身边,问:
“娘,到底咋回事?我奶咋就成了……”
“嘘——”
丁琬示意他不要说话,快步下楼。
楼下,掌柜正在看书。
这么辉宏的客栈,价格也高,劝退了不少人。
掌柜听到动静放下书籍,见人下楼,起身抱拳拱手——
“哎哟,夫人、少爷怎么下来了?有事儿?”
当看到身后丫头端着东西,眉头微微蹙起。
丁琬面无表情,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翠珠把东西放在一旁。
掌柜笑眯眯的上前,道:
“夫人,不知这道菜,合不合您口味?”
“你觉得呢?”丁琬不答反问,手指习惯性的敲打桌面。
掌柜继续堆笑,态度谦和的说:
“夫人有所不知,这道菜名叫爆炒凤舌,是皇宫里的御菜。咱们这的厨子,在宫里做过,所以他会。外面吃都吃不到呢。”
“哦?”丁琬撩眼,讥笑的说:“宫廷御菜,外面自然吃不到。而且据本乡君所知,宫里的御厨离开皇宫,是不可以做宫里的菜。你这……”
话没说完,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夫人是哪位乡君?”
厨子做菜无所谓,反正姑娘说了,随便做,有人撑着。
可突然女眷便乡君,他居然大礼参拜都没有,这要是发落,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丁琬见他这样的态度,轻飘飘的丢出三个字——
“丁!乡!君!”
掌柜思考片刻,随后再次大礼参拜,说:
“小人叶安,给丁乡君请安。”
“起来吧。”
“谢丁乡君。”掌柜的站起身,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如果知道眼前这位是传闻中的丁乡君,打死他也不能让伙计那么做。
这下妥了,踢到门板上了。
掌柜的正在努力想着该怎么找补,不曾想——
“这爆炒凤舌的确如你所说,是宫里御菜。可皇宫内用的是禾花雀,你逮不到可以理解,鸽子代替也成。可你不能给我用个鸡舌头吧!这可不地道了。二十两银子,光买鸡我就能卖不少吧。”
掌柜的闻言不停点头,一个劲儿的道歉、承认错误。
态度极好,丝毫没有否认。
这就让丁琬犯难了。
他要是否认,自己还能把婆母的身份带出来,让他给传出去。
但是如今……
“丁乡君恕罪,这道菜咱们挂牌是二十两银子,那是用鸽子的价格。如果是用鸡,自然不是这个价格。您放心,价钱一定公道,盛聚楼是缴纳税银的客栈,童叟无欺。”
徐致远在旁闻声,不高兴的道:
“这是我们尝出来了,没尝出来你还能这样?”
“我……这……”
丁琬抓住机会,淡淡的道:
“是啊,这也就是我婆母的舌头灵光,不然我们还真是被你们糊弄了。怎么,看我们是农家出身,就各种蒙骗吗?”
掌柜的不住摇头,极力辩解:
“不是不是,小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夫人出身农家都能有如此舌头,小人怎敢蒙骗,不敢,不敢。”
说着,起身走到柜台前,把记录的账册拿过来。
上面的菜,记录的分毫不差,唯一一点,没有写价格。
这就是有猫腻的东西,丁琬两世开酒坊,又岂能不知?
顺手把账簿放在一旁,丁琬嗤笑着道:
“我婆母可不是出身农家。我婆母身份高贵着呢。”
“是,是,老夫人自然高贵,高贵。”
丁琬“猛”地起身,看着掌柜说:
“这道菜退了,我们不要。还有,别以为我出身农家就可以随意糊弄。我婆母是济阳伯府的嫡女,世面见得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懂?”
“是,是。”掌柜的依旧不住点头,态度特别的好。
丁琬见目的达到,牵着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