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足足吃到黄昏时分。
县里衙役他们已经都走了,就剩下正房几个举人还有县令。
赵氏又出去了。
丁琬早就盯着她了,从中午开始,她就呆不住。
一会儿出去一趟,一会儿出去一趟。
如果不是奶奶把住了丁现,她都得让大堂弟回娘家看看。
赵家为啥没来不知道,不过来了也烦人,倒不如不来的好。
开始收桌,基本上桌上什么都没有了。
菜汤啥的折到一起,留着喂鸡。
村里几个媳妇儿帮忙,收拾好后,丁琬把早就做好的蒜香花生给他们带着。
算是个新鲜东西,聊表心意。
刘铁杠媳妇吃过这东西,见了笑眯眯的说:
“我跟你讲,这玩意我可稀罕了。你就没想过拿去县里卖吗?”
丁琬点点头,压低声音,说:
“咋没想过啊,不过我婆婆不让。”
阿福娘听到这话,走过来,说:
“那这样好不好,你做,我让我孩子他爹去卖。这秋收也完事儿了,他也该出摊,顺手的事儿。”
丁琬想了下,摇摇头,说:
“花生这东西还是金贵一些,大哥拿去摊上卖不划算,还是算了。”
阿福爹很能干,又会说。
跟县里几个跑南方的商队有交情,时不常的跟他们那边拿点儿货,赶集时卖,赚个差价。
王珉家的剥开花生尝了尝,嗓门有些偏大的道:
“哎呀呀,这花生不错啊,挺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媳妇儿也都尝了,纷纷说着好吃。
丁琬对蒜香花生好吃这事儿,根本不担心。
本来就味道不错,而且还新鲜。
送走了几个媳妇儿,丁琬打算收拾收拾回家了。
孩子跟婆婆早就走了,婆婆帮了一天,腰疼。
丁文海从正房出来,看着侄女,说:
“琬儿,你那个蒜香花生还有没?屋里几位爷都想尝尝。”
“还有些,我这就拿。”丁琬应下,去厨房把剩下的都装了。
把盘子交海瞅着她,道:
“你别走,我还得分家呢。你也留下,你是咱丁家人。”
“二叔,你……”
“嘘,别走啊。”丁文海嘱咐完,端着盘子进屋了。
丁琬扫院子,丁母从东跨院出来,看着孙女说:
“琬儿啊,别弄了,歇一歇。明儿再说,啊。”
丁琬没有停手,“就剩一点了,奶你别管了,我一会儿就进屋。”
丁母也没走,就那么等着,知道孙女都扫完,祖孙俩这才进了东跨院。
柳母还有两个儿媳等人都在呢,柳氏笑了一天,脸都僵了。
柳汉章跟大姐关系好,开玩笑的道:
“这就觉得不舒服了?等姐夫再努把力,姐你做梦都得美出鼻涕泡来。”
柳氏无语,张氏则推了一把当家的,道:
“哪有这么说大姐的,烦不烦人。”
柳汉章并不在意,“嘿嘿……”笑着也不恼。
柳汉生哄着儿子,成亲六年才有个娃儿,不容易。
正房那边终于散了,柳氏跟丁琬一起收拾。
等收拾完,丁老爷子就把家里人,还有柳家人,全都请去了正房。
赵氏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儿,以为是自己娘家没来,公婆挑理,忙出声解释:
“爹,娘,我娘家那边可能是……”
话没说完,就被丁文海一个立眼给瞪回去了。
赵氏没法子,只能不吱声,闷声低头。
丁父看着柳父,长叹口气,说:
“亲家,咱俩家结亲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多。”柳父回答,“我闺女嫁你们家五年才有了琬儿。说起这个,我跟我家这口子都感激你们,没她啥。”
丁父听到这话,摇摇头,道:
“看你看你,外道了不是。这丫头进了门,那就是我家儿媳,半个闺女,我们疼。”
“就是,就是。”丁母附和。
柳家二老心里熨帖,除了赵氏,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丁父深吸口气,心疼的看了眼二儿子,道:
“今儿本不想劳动亲家一家,可我这二小子非坚持,我也没办法。老话说得好:树大分枝,儿大分家。他要求了,我也不好拒绝,就让亲家给做个见证吧。”
话音刚落,赵氏就不乐意了。
立着眼睛起身,蹙眉问道:
“爹,你啥意思?”
丁父没吱声,丁文海一把将人拉着坐下,道:
“啥意思?爷们说话,娘们别插嘴。”
赵氏闻言更不高兴了,大声怪叫着:
“我咋就不插嘴,这都要把咱们一家分出去了,我还不能问问、不能说说?凭啥分家啊,干啥分家啊。大哥考中举人就要把咱们一家踢出去,凭啥啊……”
赵氏是真的急了。
噼里啪啦的说一大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绝对不能分家。
丁翠兰挨着丁琬,看着这样的二嫂,撇嘴没吱声。
小辈自然都是不说话的,唯有丁玮。
看着母亲流泪的样子,小声抗议着道:
“干啥都欺负我娘,爹你也是,干啥老说我娘。”
现在,唯一心疼赵氏的,也就丁玮了。
赵氏把孩子搂在怀里,边哭边说:
“没活路了,这是不给活路了。分家是丁家事儿,柳家人在,徐家人,这算啥?我们还算啥?丁老二,你说说你,你还算是个啥!”
赵氏显然已经没有理智了。
竟然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