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没有理他,而是瞅着其他摊贩道:
“我是从平阳县过来的。平阳县那边,没有每天三文钱的税钱。就是我的作坊,每个月也是按照我的账簿缴纳税银。你们这些摊贩,是不要的。你们可以去北屿县衙问问,具体咋回事儿。”
摊贩问听到这话,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瞅向了李文林。
丁琬装作没看见,给孩子整理下衣领,说:
“反正问问吧,都不容易,一天三个铜板,一个月就是九十个,你们能赚多少啊。”
李文林见势不好,转身就溜了。
摊贩们见状,纷纷气的嚷嚷去找镇长。
张喜年摇摇头,看着丁琬,说:
“嫂子,您是直接去村里还是去我那?”
“我去村里。跟姑母说一声,我明儿再过去。”
“那我送你们去。”张喜年说着,让小厮回家报信,他跟丁槐一起赶车过去。
一段小插曲,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倒也让丁琬狠狠教训了一番徐致远。
太冲动了,容易出事儿!
徐致远倒是不以为然,看着母亲摇摇头,说:
“娘,收拾他们很轻松,我能做到。”
“能做到也不成,不要命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徐致远态度良好,笑嘻嘻的。
丁琬无奈,心知再说他也这样,弄得她无可奈何。
张喜年见状,笑呵呵的道:
“嫂子,致远长大了,心里有数着呢。对了嫂子,那个就是二叔家的小儿子吧。”
“对。你去村里没见着,他不怎么出屋。小玮,叫喜年哥。”
丁玮抱拳拱手,郑重的道:
“喜年哥。”
“哎哟哟,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张喜年忙不迭还礼。
丁琬想了一下,看着他问:
“他们收这笔钱,是你们镇长授意的?”
“那不清楚。”张喜年摇头,靠着车柱,思索片刻,又说,“好像很久了。他从外面回来就开始收,一直收到现在。”
丁槐听到这话,嘴角狠抽两下,说;
“那镇长是肯定知道的。说不准,就是他们俩同流合污呢。”
丁琬点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着些。咱们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儿’,难保他们不来寻仇。一会儿到地方后,喜年你辛苦一些,去趟县里吧。”
张喜年蹙眉,有些迟疑的道:
“嫂子,应该不至于的吧。”
“小心使得万年船。”丁琬不敢松懈,“咱们宁可多做,也别少做。这样的恶霸,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小心一些没毛病。”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交给丁槐又道:
“这个你拿着,安辰说九宝当铺就是他们的店。你让来几个人,我担心晚上。”
张喜年一听这话,指着县里了道:
“街北就有。当铺不大,也不知道收啥。”
丁槐点点头,驱车迅速去往永祥村。
里镇子并不远,离老远就能看到村头新起的房子。
张喜年把他们都扶下来后,便跟丁槐坐车回去。
就像丁琬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无水先造坝。
就算不来,反正他们安排好了,也能睡个安稳觉。
丁琬跟徐致远、丁玮,拎着东西进去。
离老远就看到了何宏志。
徐致远扯着嗓门道——
“表姑父,表姑父,我们来了——”
声音不小,让院子里的人,都扭头看向这边。
何宏志瞅着丁琬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过来接手,说:
“哎哟嫂子,你咋突然来了?快进屋,进屋。二叔——二叔——我嫂子来了。小玮弟弟也来了。”
话落没多久,丁文海从屋里出来,看着许久未见的侄女,愣了一下。
几步来到跟前,把徐致远、儿子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道:
“咋这会儿来了?刚到吗?吃了没?”
“吃过了。”丁琬点头,跟着他们进到院子,先去了厨房。
厨房盖得不小,何宏志说他们一家三口会搬来这边居住。
丁琬听过后觉得不妥,纳闷的看着他,道:
“你们仨搬来,你爹娘呢?你小妹也得照顾,雇个人打更就是。”
“不要不要,能省钱的活儿,干啥花冤枉钱。”何宏志不依,摇摇头,又道,“我爹说了,让我们一家三口过来。隔三差五回去就行,我小妹也来这边上工,赚点闲钱。”
丁琬点点头,不在意的道:
“只要能干活,谁来都一样。晚上吃红烧肉,你把你娘、你爹都叫来,我来做。”
“哎,好,谢谢嫂子。”何宏志没有客气,指着外面又道,“我带嫂子出去转转,瞅瞅。”
“行。”
丁琬满口答应。
几个人从厨房出来,开始参观酒坊。
一共分两个区域。
一个是酿酒,一个是种菜。
酿酒的地方比较大,跟家里的差不多。种菜也不小,不过没有家里的大。
下风口那里,也养了不少猪,不过这是他们家自己养的,留着入冬卖。
丁琬想着蝗灾的事儿,抿唇说:
“你把你家的老底儿都折腾进来了?”
“没有。”何宏志摇头,“这些猪是我跟喜年一起做的。他出钱,我出力。”
丁琬闻言,还是觉得不踏实。
“就这样吧,别再养,贪多嚼不烂。备点粮,今年端午下雨了。”
“哟,嫂子那边也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