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很懂事儿。
知道他们仨要说关于酒坊的事儿,微微福身,说:
“谭老板、二年嫂子,中午在这儿吃吧。晨起我出去挖的荠荠菜,中午一起吃饺子。”
丁琬看了眼谭迁,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不禁翻个白眼,道:
“我是要吃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惯,那是野菜。”
果然,谭迁一听“野菜”,剑眉微蹙。
不过就那么一瞬间,随后便松开,随和的道:
“好啊,正好尝尝弟妹的手艺。”
乔氏再次行礼,转身出去了。
程豹想了下,说:
“谭老板,东家,咱们去作坊那边说吧。”
家里媳妇儿要做饭,他们说话也不方便。
二人没有意见,三个人出了屋子。
走之前丁琬特意看了眼西屋,炕上有四袋子粮食,是他们两口子这一段时间的口粮。
谭迁无语,略有些不耐烦的道:
“放心吧你就,我还能让他们俩饿着?”
丁琬闻言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我不瞅一眼不放心,咋地,你咬我?”
“不敢。”谭迁翻个白眼,拉开院门出去了。
三个人来到作坊,酒甑、瓦顶全都准备就绪,只等人到了开始做事。
丁琬看了一圈,不住的点头,道:
“这么大的铺排,谭老板下血本了?”
“不下血本,也不敢跟你徐娘子合作啊!”谭迁也戏谑的附和。
丁琬扭头看着程豹,没有客气的道:
“听见了吗?谭老板可是下了血本呢!你是我这边派出来的最大诚意,日后就要拿出你在土庄子的能耐,我不希望这么大的铺排,几个月后你灰溜溜的回去。”
丁琬话里是什么意思,程豹太清楚了。
虽然有压力,但却坚定的点头,说:
“放心吧东家,我没给自己留退路。家里的房子、地,虽然暂时让我妹妹打理,可我没打算回去。”
“行,有这股破釜沉舟的劲儿,也算你有志气。”丁琬不住点头,“你只管酿酒的事儿,其他管理不用理会。至于不听话的也不用惯着,直接踢出去。谭老板,我家豹子有这个权限吧。”
“有有有。”谭迁不住的点头。
三个人在院子里搬椅子坐下,谭迁看着程豹,道:
“明天人就能到位。都是谭家的家生子,知根知底。最迟一个月后我要见到酒,虎威山那边已经给了银钱,要五百斤高粱酿。”
“五百斤?”程豹惊讶。
丁琬没说话,但却眉头紧锁。
谭迁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价格高,要的多,这一笔如果正常交货,他的长途商队就有着落。
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你放心,人手、高粱,我都已经备足。你什么时候开工自己定。今儿是四月初十,最迟五月,我就要酒。”
丁琬琢磨了一下,看着谭迁,道:
“五百斤,你确定你能吃得下?”
“所以你库存里的二百斤全给我。按照正常价走,我一会儿把钱给你。后天安辰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去送。”谭迁没有客气的开口要求。
他要忙的事情不少,安辰一个人送酒,明显诚意不足。
可再加上一个丁琬,那就不一样了。
程豹一听要给虎威山送酒,不禁蹙眉看着她,说:
“行吗?要不你别去,咱俩换。”
大家都知道她的丈夫在虎威山一役战死,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是伤心地。
她去算什么?
悼念亡灵?
谭迁反应过来,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刚要开口——
“没事儿,我去正好。”丁琬沉稳的说着。
靠着椅背,瞅着远处的绿色,没有说话。
谭迁看了眼程豹,他们是同乡,企图让他说两句。
可没想到这个根本是中看不中用。
直接摇头,表示自己束手无策。
过了好一会儿,丁琬回过神,看着他们俩,说:
“干啥呢?自责了?”
谭迁撇嘴,没有吱声。
丁琬倒是洒脱,不在意的摇摇头,道:
“你没做错。首先我们是商人,买家是咱们的主顾,要那么多,第一批货亲自有个人送,也显得咱们重视。你忙,自然就我去,很正常。”
谭迁见她能理解,松口气,说:
“放心放心,只此一次,以后绝对不劳动你。”
“好,我记下了。”丁琬附和。
三个人又在一起说了关于酒坊开业的细节,越快越好,自然也就顾不上那么多。
谭迁让车夫赶紧去县里,找个会看的先生给掐算个日子。
越早越好。
“开业咱们就简单点,放两挂鞭算了。”谭迁建议着。
丁琬跟程豹没有意见,这事儿就算敲定了。
“那就这样,你们俩再聊一会儿,我回去帮他媳妇儿包饺子。”丁琬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他们俩聊什么,她不关心。
反正她该知道的已经知道。剩下的就是筹备去虎威山的事情。
这一次,应该能见到了。
看他怎么样吧。
如果执意不认也无所谓,反正她有孩子,村里也认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没有男人,她也一样活得潇洒。
推开院门,就听到屋子里“duang……duang……duang……”的剁菜声。
拉门进屋后,乔氏扭头主动的道:
“二年嫂子咋回来了?说完事儿了吗?”
“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