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帆颔首,说句“知道”后,又道:
“你放心,你的砖我已经跟官窑那边说了。前儿还让人去盯着,已经出来不少。如果你后续要加,我若是不在,你就跟王伯说,他会帮你的。”
不得不说,萧逸帆很够意思,把什么都给她安排明白了。
不过丁琬要说的不是这个,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没吱声。
萧逸帆见她这般,虽然疑惑,但还是配合的起身,把门口的常随打发了,来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门仍旧没有关。
“怎么了吗?”轩辕晔关心的问。
丁琬歪头,压低声音,道:
“冯家出事的白天,我带孩子去英猴山上坟。回来的时候,在官道看到一个骑马的官人,他跟我们打听冯家屯的方向。”
这话说完,萧逸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手指去轻敲桌面,细细琢磨后,道:
“会不会是巧合呢?”
“我也这么想,可时间上太凑巧了吧。”丁琬说完,挑眉又道,“中元节的时候我还碰到过他一次,那次他带了不少常随,浩浩荡荡。”
萧逸帆明白的颔首,小声问着:
“这事儿除了我,你还跟谁说了?”
“谁也没有。”丁琬摇头,“我认识的人里,属你人脉广,所以我就跟你说了。我婆婆那边都没提。儿子那里也嘱咐了,让他不许漏。”
萧逸帆听到这席话,缓缓点头,道:
“嗯,你做的很好。”
突然有人打听冯家屯,然后晚上就起火,说是巧合,他信。
可中元节有碰到一次,那次带了常随,这次却一个人,那就有问题了。
细细回忆,倒抽口凉气,说:
“我听闻年前二十六府城商会聚集,当时冯家屯民窑的老板,好像在会上开罪了谁。不过商会的人,应该没谁那么大胆,毕竟……”
丁琬摇头,打断他的话,咬唇又说:
“民窑老板家一共六口人,全都死了,烧死的!”
萧逸帆倒抽口凉气,满脸沉重的看着她,说:
“如果真如你猜测的那般,最近你们母子尽量就减少外出。就算你父亲是举人,可胳膊拧不过大腿,敌安你明,小心为上。”
丁琬苦闷,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怎么躲呢。”
话落,屋子里安静了。
萧逸帆沉思片刻,问:“你酒坊在县衙挂名没?”
一言惊醒梦中人。
丁琬激动的打了记响指,道:
“对啊,这事儿我给忘了。”
“那这样,现在我就带你过去,中间人我来做,你二舅还在那边,咱们一切从简。”
“好,麻烦你了。”丁琬重重颔首,起身整理衣服。
恰好王伯带耿氏还有徐致远过来,丁琬都来不及问,直接带着他们娘俩上了马车。
自己家有车就是方便,去哪儿都方便。
萧逸帆独自乘坐一辆,避嫌。
马车内,丁琬问了耿氏把脉的经过。
其实倒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些轻微阳亢,吃药调理、注意饮食、情绪,就没事儿了。
“……你放心吧,郎中都说了,我这病灶轻,吃五副药就可以了。”耿氏轻柔的说。
丁琬没看婆婆,而是瞅着儿子徐致远。
“娘,奶奶说的对,只不过没说全。郎中爷爷的意思是,让奶奶每年春秋两次都吃五副药。”
丁琬瞅着婆母,耿氏不好意思的低头,说:
“我……我给忘了。”
其实不是忘了,是根本没想说。
老人都仔细,不想花钱。
可有些东西该花,有些东西不该花。
丁琬坐过去,挽着她的胳膊,说: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赚钱,让咱家不缺吃喝。”
耿氏看着儿媳,轻叹口气,道:
“你别给自己那么大的担子。咱家现在就是不开酒坊,也不会饿着。”
不交税粮,地里的嚼谷足够家里人一年吃喝。
丁琬瞅着求安稳的婆母,摇摇头,说:
“娘,咱们不求旁的可以,但致远不行。他是男孩子,是咱家未来的顶梁柱。”
耿氏秒懂的颔首,拍拍她的手背,道:
“好好好,家里交给你,我放心、我不管。”
丁琬靠在她的肩头,冲儿子眨了下眼睛。
徐致远捂嘴偷笑,心情愉悦。
终于,马车来到县衙,由萧逸帆带着丁琬,开始办登户的一切事宜。
在大周朝,做生意有两个选择,一个在衙门登户,一个是加入商会。
在衙门登户,缴纳税银有些高,但根红苗正,自己做主。
商会的话,只需要交会费。会费要比税银少,但要受制于商会。
像回春堂、落霞苑等,都是走衙门,人家不差那点钱。
而且只要不犯法,想怎样都可以,没人管你。
走衙门分两种,一种是交保证金五百两银子,一种是让已经走衙门的商铺做担保。
丁琬走的就是第二种。让她走第一种,还真走不起,没那么多钱。
萧逸帆作为担保人,按了一大堆的印章。
等最后轮到丁琬的时候,她只需要写个名字,按个手印就行。
师爷都认识丁琬了,看着她笑呵呵地说:
“徐娘子能耐啊,都能开酒坊了。酒啥时候能出啊?”
丁琬一边用帕子擦手,一边笑呵呵的说:
“等出酒后,我一定请师爷尝尝。”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