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清走进京城卢林巷子,远远地,便听到王家四合院里传来胡胖二人激烈的“争吵”。
李醉屁颠颠地跑到前面,推开大门,朝里屋吆喝道:
“老胡,胖子,你们看看谁来了!”
屋内先是一静。
过了一会儿。
“谁啊?!”
两个光着脊梁,穿着花裤衩子的青年虎虎生风地走了出来。
“大清早的,哪个不长眼的来坏胖爷我的...”
胖子叼着烟头,盯着一头鸡窝,看到李醉,一脸不满,正要出口成章。
却突然瞟到他身后的李长清,脸色顿时一变。
原本的不耐烦瞬间消散,腆起一张眼屎还没擦干净的肥脸,忙哈头弯腰地迎了上去,赔笑道:
“哎呦,原来是老神仙!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快快里边儿请!”
“茶水已经给您备好了!”
其变脸之快,道人剑速亦不及也!
李长清看了他一眼,对一旁笑容尴尬的胡八一点了点头。
负手走进了厅堂,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笑道:
“贫道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在川蜀才能看见最正宗的‘变脸’表演,没想到,京城果然百戏荟萃,这项技艺比起蜀地也是不遑多让呐!”
胡八一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推了一旁傻乐的胖子一把,对他道:
“道长您见笑。”
“好了,玩笑话就不说了,贫道这次来,有件事想说与你们二人。”
李长清也不准备继续逗他俩,直切主题道:
“听说你俩在献王墓里发现了一块特殊的壁画?”
“确实如此,那块壁画上记载着献王死前占卜的场景。”
胡八一一愣,点头道:
“不过其上内容是否为真,还有待商榷...”
“我跟胖子刚才便是因为这个争论不休...”
“老胡,你脑袋真是秀逗了!”
这时,胖子忍不住嚷道:
“那壁画就跟史书一样,都是春秋笔法,那能当真吗?”
“我看献王老儿纯粹是吃假药吃得老糊涂了,他区区一个凡人,就算侥幸得到了雮尘珠,也不可能真的能预言到千年之后的事,那壁画只不过是手下对他的神化,谁信谁就是二百五!”
李长清咳嗽两声。
“胖子,话不能这么说!”
胡八一反驳道:
“咱们现在雮尘珠虽然已经到手了,但怎么解除诅咒你知道吗?”
“别说咱俩,就是陈爷和shirley杨也不知道!根据shirley杨祖父鹧鸪哨的笔记,解除诅咒很可能需要将雮尘珠带回扎戈拉玛族祖地双黑山里的无底鬼洞!”
“且不说咱们能不能从茫茫沙漠里找到那鬼洞,就算找到了,谁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万一咱们将雮尘珠丢下去之后,诅咒依旧存在,咱找谁说理去?”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壁画里记载的事不能尽信,也不可不信,具体怎样,还需要等陈爷回来一起从长计议!”
“你们不要再吵了。”
李长清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脑壳疼。
他摆了摆手,对二人道:
“关于鬼洞诅咒,贫道知道去哪里可以解除。”
“去哪?”
胡八一和胖子闻言立即停止了争吵,纷纷扭头看着他。
“华夏之祖脉,众神之仙乡。”
李长清微微一笑。
“昆仑山?!”
胡胖异口同声。
“不错。”
“道长的意思是,昆仑山上能解除shirley杨身上的诅咒?!”
胡八一大感震惊。
李长清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
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上苍的意思。”
见二人不解,便解释道:
“胡小子说得没错,你们在献王墓里发现的那块壁画,其实便是仿制西藏昆仑山的观景湖而绘,雮尘珠是上古神物,经常会在某种特殊环境下,表现出一些特别的预示。”
“献王模仿古代藩僧在昆仑山观景池求天乩的方式,借虫谷碧潭预知未来,其上浮现出的画面其实不是他想象中的仙境,而是雮尘珠对其源头的一种回溯!”
“你们也可以把它看成一种提示,对解除诅咒的暗示。”
李长清看着两人迷惑的表情,继续忽悠道:
“壁画中的那座神山,便是号称‘千龙之祖,万山之宗’的昆仑山!”
“等献王头颅分析结果出来,你们便带上雮尘珠去藏地走上一遭,到时自见分晓。”
他话说完,不仅胡胖两人迷糊,旁听的李醉也有些傻眼。
李道长明明说得是汉话,单拎出来都明白,怎么连在一起却听不懂了?
胖子听后依旧满脸狐疑。
中途几次想要开口反驳,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胡八一也半信半疑,却碍于道人的面子没有说话。
李长清将二人表情收入眼中,心中叹了口气。
也对,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俩并未像原著一般看见尸洞洞窟里壁画的全貌,自然也看不到献王关于千年后“接引童子”的预言。
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他面色一肃,看着二人道:
“你们信得过贫道吗?”
“信!当然信!”
胖子想也没想便答道。
“道长的话,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此事关乎几百条人命,不得不慎之又慎...”
胡八一叹了口气。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