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蓦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是凶戾的人影,他如果没猜错,恐怕面前这个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的人就是那传闻中的魔教“九尾阁”的阁主,之所以没有一开口就喊出那句“阁主”也是生怕对方知道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从而对自己下死手。
说起来其实姜子蓦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组织的头头会找到他头上来,他最近实在是没怎么和江湖中人打交道,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几个月前和江南的水匪有联系?
对面的人影动了动,姜子蓦只听到一阵有些熟悉的笑声:“大王?你是真没看出来这里是哪里,还是说在跟爷爷我装呢?”
姜子蓦有些哑然,他想着,自己果然还是猜不透这些江湖中人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扯开嘴角笑了笑:“阁主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应当继续遮遮掩掩了。所以,敢问阁主,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姜子蓦觉得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谦卑了,毕竟他可是皇子,对待一个江湖中人,实在是过于客气了。即便面前这人是传闻中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魔教头头,也该给他一点面子。毕竟这么多年了,江湖中人的规矩向来都是不招惹朝堂以及皇室中人。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用得着我提醒你?”姜子储冷哼一声,他的手从身边的狼身上拿开,没了安抚的狼王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睛,一张狼脸上的神情格外狰狞,似乎是在寻找着将要猎食的目标。
姜子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看着那只威风凛凛的白狼王有一瞬间的紧张。背后被人按住,即便是还想再往后退也没有地方可去。姜子蓦的腿有点抖,他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自问并没有做什么妨碍了阁主的事情,”姜子蓦长出一口气,看向对面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
姜子储又往后退了退,刚刚还能看到隐约的下颌线的人影,现在却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原本就有些莫测的神情看起来更加难以揣度。
姜子蓦又咽了口口水,想说什么,姜子储旁边站起来的白狼王冲他呲着牙,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闭上嘴站在远处没再出声。
姜子储裂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在阴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渗人。姜子蓦无端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手边的那只狼一样,恐怕都是吃过人的。
“所以三皇子大可以猜猜看,我找你来是要做什么的。”姜子储往后一靠,整个人都躺在椅背上,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
这个声音在姜子蓦听起来仿佛越发熟悉了,但是始终跟自己脑海中的人对不上号,他有些茫然,虽说是觉得这个声音实在是在哪里听到过,在这种环境下也着实没哟什么细想的心思。
“既然阁主到现在也没说要对我作何处置,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儿。”姜子蓦强作镇定,那副模样在姜子储看来极为滑稽。
“哦?就这么肯定?”姜子储的尾音上扬,似乎对他很是感兴趣的样子。“那你怎么解释你身上这堆锁链呢?”
“这个...”姜子蓦微微拧眉,一副苦思的模样,似乎是在思索自己应该以何种措辞才能在不触怒对方的前提下找到一个显得没那么丢面子的回答,思前想后,他抬起了头,以一种看起来极为自信的口吻说道。
“我说话可能不好听,贵阁既然在江湖上被称为魔教,那自然是有与旁的所谓名门正派不同的地方。这个,”姜子蓦抬了抬手,露出手腕上沉甸甸的锁链,“想必是贵阁一个极为特殊的待客之道吧。”
“你这说法倒是有趣,”姜子储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他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抬了抬手,冲着牢房的方向一挥。
有机关转动的吱吱嘎嘎的声响从背后传来,随后是有什么厚重的东西被挪开的声音。姜子蓦听着从后方传来的有些奇怪的声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次请三皇子来这里,是想请你帮我看个人,”姜子储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但是姜子蓦却完全没从那声音里听出什么喜悦之意,只是觉得相当渗人。“这人当初跟我说他做那些事儿完全是受了三皇子指使,我可实在是好奇地不得了,这等腌臜之人怎么能入了三皇子的法眼了?”
背后传来姜子蓦有些熟悉的“哗啦啦”的声响,是锁链碰撞的声音,而且光听声音,似乎比他手上那个锁链沉重得多。
姜子蓦有些僵硬地回头,背后的牢房靠墙的那一面开了一扇门,有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拖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的人从外面进来。
那人的被折腾得面目全非,整张脸几乎要肿成猪头,很难辨认出原本的样子。姜子蓦看了半天也没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他有些迟疑地转头看向姜子储的方向,似乎满是疑惑。
姜子储很没有诚意地笑了笑:“呀,手底下的人下手太重了,三皇子现在应当是完全认不出来了吧,”说到这里,姜子储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也难怪,恐怕就算我的人没对他下手,恐怕三皇子也认不出这个人,毕竟咱们三皇子怎么可能亲自见过这种小角色呢?”
姜子蓦听着这些有些阴阳怪气的话,整个人忽地一抖,这声音着实是太熟悉了,他想到一个人,一个原本他觉得根本不成器,只能一辈子当个纨绔子弟的人。
姜子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