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储半趴在王府书房的软榻上,嘴里叼着新制的点心,右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刚喝完药就开始忙碌公文的姜子栩。
那碗药光是闻味道就让姜子储苦得直皱眉,姜子栩却眼都不眨地一口灌了下去,仿佛那不是一碗苦涩的汤药,而是一碗温蜜水。
“哥,你真的不想当皇帝?”姜子储皱着眉,“你这次出事儿,那老东西可是半句慰问都没有,还斥责大哥你办差不利,罚你禁足不说还要扣半年俸禄,我看那老东西就是没安好心,指不定这次的事儿还有他掺和一脚。”
“老东西什么老东西,”姜子栩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那是咱亲爹,得叫父皇。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改天被那帮御史大夫揪着小辫子参你一本,可别怪我不帮你。”
姜子储撇撇嘴:“那帮长舌头的东西,一天到晚盯着小爷的错处不放,逛个青楼听个曲儿都能被他们连着参奏七天,我看这帮老骨头就是闲的没事儿干。要不大哥你当个皇帝,把这帮嘴碎的都撤职,也让我过几天舒服日子呗。”他的语气慵懒,一只手还掏着耳朵,颇有种无赖的气质。
姜子栩笑骂了一句“胡闹”,眼神中却带着丝丝苍凉。这次下江南,即便是隐藏得再好,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中间有些事情着实是过于巧合了一点,这其中似乎的的确确有着皇室中人参与的蛛丝马迹。虽说这差事最后还是因为江湖中人寻仇平了下来,因祸得福的他也算是完成了父皇交办的差事儿。但是不管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憋屈的很。
姜子储似乎察觉到他心情不愉,微微抬了头看他:“哥,怎么了?”
姜子栩掩下心中丝丝落寞,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无事,你啊,天天就知道胡闹,那烟柳之地还是少去为妙,省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姜子储挠了挠头,讪讪地笑了笑:“我去那种地方向来只是听听曲儿,从来不干旁的事儿来着,我可是一个相当洁身自好的人。”
“我懂我懂,”姜子栩哈哈大笑,“谁人不知我们四公子自恋成狂,旁的庸脂俗粉向来难入你眼,不过,”姜子栩说到这里便敛了笑意,“子储你今年已经十七了,也差不多是时候考虑考虑婚事了吧。”
姜子储撇了撇嘴,脸上带着满满的不服气:“哥你都二十四了还没成亲,我着啥急。等你给我找个嫂子再让她张罗我的婚事吧。”
姜子栩苦笑了一声,摇头叹道:“你啊,还真是...”
姜子储得意地挑眉,看向姜子栩的神情中带着狡黠的笑意,深邃的黑眸下隐藏着旁人看不到的情绪,那是一种狂热的独占的yù_wàng,带着偏执的执着,似要将人溺毙。
三日后,姜子储坐在予香阁顶楼的软榻上,手里握着一沓写着各种消息的密报,他的脸上带着阴冷而又残酷的笑意。
鸢尾无端地感受到一股子冷意,手中握着的香匙没忍住抖了一下,她皱起了眉头,有些恼然地把桌上有一撮紫褐色药粉的羊皮纸团成团儿扔进了桌子旁边一盆颜色奇怪的水里。水面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紫色的气泡,带起丝丝难闻的气味,那味道却是很快就被房间中燃着的熏香盖了过去。
当晚,三皇子府上燃起了冲天大火,诡异的是从火起到巡夜的更夫发现了火光,喊了人来灭火为止,整个三皇子府一丝动静也没有。火被扑灭之后,整个三皇子府只剩外墙以及主院残存着几处房间,赶来查探的羽林军发现整个三皇子府空空荡荡,半个人都没有,只有主院寝室的床上有一小片巴掌大的血迹,在一片灰烬中仿佛是明晃晃的嘲讽。推荐阅读//v.///
城门上的塔楼顶上,坐着一个拎着串佛珠假模假样的绿眉绿发的男人,从地下有第一丝动静他就在那里,直到最后大火扑灭。他盯着夜空中显眼的火光,挑眉笑了起来:“呦,还行,还在可控范围。”转身的瞬间消失不见,守城门的士兵感觉仿佛有一阵风刮过,打了个喷嚏,还暗中想着哪来这么一股榕树味儿。
城外十里处的地底,姜子储坐在漆黑一片的地牢前,点燃的烛火不停地抖动,投在墙上的阴影在这股子诡异的气氛中都仿佛是被风吹着一般得颤抖着。
姜子储的脸上扣着镶了银边的黑狐面具,在闪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诡异阴森。他伸手摸着椅子旁打了个哈欠趴下的全身雪白的狼王,那狼即便是趴下,高度也足以到人膝盖,硕大的狼头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显得骇人无比。
从地牢阴暗的廊道中慢慢传来“哗啦啦”的锁链声响,是有人被带到了这里。
姜子储没有抬头,他知道那人是谁,不外乎那个皇子府刚被烧光的三皇子。想必他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甚至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三皇子府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姜子储邪恶地笑了笑,半脸面具下是露出的下颌线锋利至极。他在想要不要让自己所谓的三哥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到时候那张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趣。
这样想了没一会儿,那锁链的声音就到了附近。姜子储微微抬头,看向被蒙着眼的姜子蓦,抬了抬手,示意将他头上罩着的布袋拿下去。
睁开眼的姜子蓦似乎有些慌张,等到看清楚面前的人的时候看起来有瞬间的僵硬。不得不说,皇室中人的心理素质确实是比旁人强很多,似乎只是慌乱了一瞬间就平静下来。
姜子储饶有兴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