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晚歌看着男人那双发红的,满含仇恨的双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秀水湾’海景大平层主卧的大床上,身体像是被人拆分重组过一般,疼痛难忍。
“终于舍得醒了?”
慕承弦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那眼神,虽不似在墓园那般残忍嗜血,但依旧寒冷至极。
“我还以为,你已经掐断了我的脖子,没想到你竟饶我一命了,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黎晚歌摸了摸自己被掐得青紫,还有些泛疼的脖子,自嘲的笑了笑。
他长指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绝望,似乎才刚刚过去,濒临死亡的感觉,历历在目。
濒死的那一瞬间,她其实挺平静的,甚至还有种终于解脱的轻松。
从某种程度来说,死亡,对她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死亡对你来说,太轻松了,这样的大便宜,可不能让你轻易捡去……”
慕承弦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摸着黎晚歌的脸颊,语气明明很温柔,却透着阴冷可怕。
黎晚歌的身体,不由得绷紧,牙齿很没出息的,上下打颤,试探性的朝男人问道:“你明明恨透了我,却不肯杀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你……你留着我的命,有什么用?”
“我的小傻妻啊,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说我留着你的命,有什么用呢?”
慕承弦的语气更温柔了,可俊脸上那冷笑的表情,也更可怕了,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
黎晚歌的神经,在这种高压之下,几乎快要崩溃。
她咬紧牙齿,红着眼眶,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故技重施,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折磨我吗?告诉你慕承弦,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黎晚歌了,你休想再像从前一样肆意伤害我!”
“别激动啊,你可是我唯一的妻,我失而复得的宝贝,我哪里舍得把你送走呢,我恨不得寸步不离的把你绑在我身边,因为你不会知道,在你‘死’去的这些年,我有多无聊,我甚至还想过,把你的骨灰挖出来,撒着玩一玩……”
“慕承弦,你真是变态!”
黎晚歌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只知道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很反常,很可怕。
她宁愿他像从前一样,对她冷若冰霜,甚至恶言恶语也行,好过这种……阴阳怪气。
“我是变态,只可惜你‘死’得太早,还没见识过我的变态。”
慕承弦原本抚着黎晚歌脸颊的手,缓缓下移,覆盖在她的嘴唇上,意味深长道:“不过,老天怜悯我一片苦笑,让你死而复生了,我会好好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变态。”
黎晚歌以为,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一定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可慕承弦不愧是慕承弦,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他嘴上嚷嚷着,恨她恨到死,要如何如何的折磨她,如何如何的为顾芊芊报仇,可做出的一系列事情,又让她匪夷所思。
比如,他明明都受伤了,竟然还单凭一只手,给她包饺子吃。
比如,他明明不喜欢看电影,却在很多个夜晚,霸道的将她按在沙发上,强迫她陪他看电影。
比如,他明明讨厌死猫了,却把她捡回来的那只小黑猫,抱在怀里揉了又揉。
苍天啊,黎晚歌现在只想大喊几声‘苍天啊’,谁来告诉她,这剧情到底是什么走向,她完全才不图啊!
又是一天早上,慕大总裁早早起床,依旧用他一只手,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黎晚歌战战兢兢的起床,战战兢兢的坐下,战战兢兢的吃,时不时偷瞄一下在沙发上逗猫的男人。
心脏莫名揪到了极点。
啧,诡异啊,实在太诡异了!
“团子好像很喜欢这根逗猫棒,你再多买几根。”
慕承弦坐在沙发上,拿着黎晚歌之前买的一根逗猫棒,乐此不疲的逗着团子。
团子两只小前脚,上上下下的去抓逗猫棒,一会儿起一会儿坐一会儿跳的,特别可爱。
这一幕,看起来很温馨,实际却暗潮涌动。
黎晚歌提心吊胆的吃完早餐后,轻轻放下碗筷,走到慕承弦面前,决定和男人好好谈谈。
“慕承弦,我们谈谈。”
她站到男人旁边,开门见山道。
“谈什么?”
慕承弦头也没抬,依旧是兴致勃勃的逗着猫。
“我知道,你恨我,实不相瞒,我也恨你,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不必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们彼此。”
“哪种方式?”
“你给我做饭,陪我看电影,还逗我的猫……这不该是对待仇人的方式。”
“谁说我当你是仇人了?”
慕承弦终于抬起头了,看向黎晚歌,深邃的眼眸,似有星辰一般,亮亮的,说道:“你可是我的妻子。”
“哈哈,拉倒吧,慕承弦,你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相信你也不会忘,所以大家都直接点吧,别搞这些弯弯绕绕,没意思,也浪费时间!”
黎晚歌笑容冷酷道。
如果是从前,慕承弦别说是给她做早餐了,哪怕只是对她笑一笑,说句贴心话,她都能开心一整天,恨不能对他掏心掏肺了。
可现在,她没那么傻了,她知道人性有多险恶,慕承弦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对她释放善意的。
她